18
那之后,江栀再也没有来过病房。
沈砚舟每日醒来,望着那扇紧闭的病房门。
从最初的期待,到失望,再到麻木,仿佛灵魂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
他才知道,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再多的悔意也不能弥补。
他失去了世界唯一的光。
沈砚舟浑浑噩噩的活着,或许,他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赎罪。
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日复一日地重复江栀曾经经历的寂寞与绝望。
这天午后,天阴沉沉的。
病房一如既往的安静,连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都格外刺耳。
“咔哒。”
病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沈砚舟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他撑起身体,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江栀?”
可下一秒,当他看清门口的人时,眼睛中的光点瞬间熄灭。
是邢远之。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进病房,走到床边。
目光落在沈砚舟瘦削而苍白的脸上,神情复杂。
“谢谢你。”
他低声开口。
“我没想到,你会推开我。”
沈砚舟冷笑了一声,轻蔑地偏过头。
“你要是说完了,就请回吧。”
邢远之沉默着,将一份协议和一支钢笔放到床头柜上。
“沈砚舟,我不否认你爱江栀,甚至,我知道你爱得比我还深。”
“但你爱的方式太极端,太病态,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和折磨,放手吧。”
“这份是离婚协议,那两个你一直盯着的项目,我远行集团全数退出,沈氏集团优先中标。”
“我会替你照顾她,她好不容易才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你也不想她再次陷入舆论和痛苦当中吧。”
沈砚舟沉默良久,指尖颤抖地摸上那张协议。
他缓缓地、一页页翻看,眼神却越发黯淡。
“呵......”
他突然低笑一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
“邢远之,你以为你赢了,是吗?”
他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容。
“你永远不会明白,从我十五岁那年起,她就是我整个世界。”
“十年青春,十年陪伴,我弄丢了她,是我活该,但......”
他红着眼,死死盯住邢远之,一字一句地吐出。
“她的原配丈夫那一栏,只能是我。”
“我会回来的,这辈子,你永远别想把我和她永远分开。”
“永远!”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突然身体一震,脸色迅速泛起诡异的红晕。
“沈砚舟?”
邢远之皱起眉头,隐隐察觉不对劲。
沈砚舟开始剧烈地喘气,胸膛不断起伏,眼白翻起,眼球凸出,手指疯狂抓着床单,嘴角已经溢出白沫。
“不好!”
邢远之瞳孔骤缩,猛地冲过去按住他肩膀。
“不好!患者疑似服药过量,快!准备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