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鱼肚白刚爬上屋檐,宫城角楼的晨钟便炸响了。苏慕棠攥着小桃的手站在侯府门口,
望着一列列朱漆马车碾过青石板,车帘后露出各王府的金丝灯笼——大皇子的玄鸟纹,
二皇子的双鲤纹,三皇子的衔珠鹤,全往慈宁宫方向去了。「太后病危的消息,
传得比春汛还快。」楚珩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甲卫的甲叶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我让人试过了,太医院连参汤都没往慈宁宫送。」
苏慕棠转身时鬓角碎发被风掀起:「有人要借太后做局。」辰时三刻,
宫门外的铜鹤香炉刚换过新香,皇帝的急召便到了侯府。楚珩之的玄色官服还没穿整齐,
圣旨已拍在案上:「着镇北侯、粮务司苏氏即刻入宫。」慈宁宫的檀香呛得人睁不开眼。
周太后端坐在凤座上,手里的翡翠念珠转得飞快,旁边跪着三个皇子,
大皇子额角还沾着晨露。「皇帝。」太后声音发颤,「哀家好端端在佛前抄经,
外头就传哀家快咽气了。」皇帝攥着玉笏的指节发白,目光扫过殿下重臣:「谁传的谣言?」
王尚书出列,官袍上的蟒纹跟着抖:「臣查了,消息是从镇北侯府传出来的。」
楚珩之脚步一顿。苏慕棠抬眼,
正撞进王尚书阴鸷的目光——这老匹夫昨日还在粮务司催要赈灾粮册,今日倒成了查案先锋。
「侯府?」皇帝冷笑,「楚卿,你说?」楚珩之单膝跪地:「臣这就回府查。」
侯府西院的海棠树被风刮得乱颤。赵嬷嬷跪在青石板上,
额角抵着砖缝:「老奴让御药房的侄子往各王府送了信,
原是想......想帮苏姑娘争取时间处理粮务司的事......」「你可告诉过外人?
」楚珩之攥着腰间玉佩,玉穗子在风里绞成死结。
...前日老奴托了掌灯局的高公公带信......他说最会办这种隐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