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我开始注意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我陪她回过一次姜家，所谓的“娘家”。

她过得并不好。

虽然是养女，但什么事都要自己做。

更别说像姜月那样有大把的零花钱。

日子过得很是拮据。

我把家里的副卡给她，她推辞半天才收下，然后再也没用过。

账单显示，那张卡的余额一分没少。

“你为什么不花？”

“没什么想买的。”

姜雪盛好汤端到床头，妈妈虚弱地握住她的手：“月月，你瘦了。”

我张嘴想纠正，姜雪却轻轻摇头。

她温柔地帮妈妈擦嘴角：“妈，您多喝点汤，身体会好的。”

看着妈妈脸上久违的笑容，我没有说话。

一个月后，妈妈的病情急转直下。

医生说最多还有三天。

那夜我守在病床前，姜雪悄悄走进来，手里端着妈妈最爱喝的银耳汤。

“我来守夜，你去休息。”

“我不累。”

“你三天没合眼了。”姜雪将汤放在床头柜上。

“妈妈醒了会心疼的。”

我看着她眼底的疲惫，心里微微发疼。

半夜，妈妈醒了。

她艰难地转头看向姜雪，眼神迷离：“月月......”

姜雪立刻握住妈妈的手：“妈，我在。”

“林介他...他是不是很恨我...让他娶了...不爱的人......”

妈妈断断续续的话让我鼻酸。

姜雪眼眶红了：“妈，他不恨您。他说，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

我呆在原地手足无措。

妈妈笑了，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月月...你会照顾他...一辈子吗？”

姜雪紧紧握住妈妈的手，坚定地回应：“妈，我发誓，我会照顾他一辈子。”

“好...好孩子...妈妈...放心了......”

妈妈的手慢慢松开。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我扑到床边，眼泪终于决堤。

送葬那天，姜雪跪在坟前，一跪就是三个小时。

我蹲下来：“起来吧。”

“再跪一会儿。”她的声音嘶哑，“我想让妈妈知道，我是真心的。”

看着她青肿的膝盖，我心疼得无法呼吸。

“姜雪。”

“嗯？”

“谢谢你。”

她转头看我，眼中有泪光闪烁：“我们是夫妻。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姜雪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土。

“我说照顾你一辈子，就会照顾你一辈子。”

看着她清冷的脸庞，我第一次觉得，也许这个婚姻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