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的事闹了三天，最终以白家公开道歉、赔偿傅氏名誉损失收场。财经版头条换了新内容——《傅氏集团澄清风波，与沈知意设计师深度合作将持续》，配图是傅司寒和沈知意在样品间检查软装的照片，两人站得很近，目光都落在同一处布料上，默契得像多年搭档。
沈知意把报纸放进抽屉时，手机响了，是傅司寒的助理打来的：“沈**，傅总让我问您，今晚的庆功宴有空吗？项目组的人都想谢谢您。”
“庆功宴？”沈知意愣了愣，“项目还没完工。”
“傅总说，风波过了，值得庆祝。”助理的声音带着笑意，“他还说，您要是不来，这宴就不开了。”
沈知意看着窗外，夕阳把云染成了橘红色，像他那天买的草莓。她沉默了两秒：“地址发我。”
庆功宴设在傅氏集团顶楼的宴会厅，落地窗外能看见整个城市的夜景。沈知意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很热闹了，项目组的人看见她，纷纷笑着打招呼，热情得让她有点不习惯。
“来了。”傅司寒走过来，手里拿着杯香槟，递给她，“刚还在说你要是再不来，就得派人去请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点烟火气。沈知意接过酒杯，指尖碰到他的，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傅总这是绑架式邀请？”她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不然呢？”他看着她，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促狭，“总不能让功臣躲在家里。”
两人站在角落说话时，苏晴和江翊走过来，苏晴撞了撞沈知意的胳膊，挤眉弄眼：“行啊你，现在可是傅氏的红人了，刚才听他们说，傅总特意给你申请了项目奖金，是别人的三倍。”
“只是正常奖励。”沈知意解释，脸颊有点发烫。
江翊笑着举杯：“别管正常不正常，先祝我们知意逆风翻盘，顺便……祝某些人得偿所愿。”他的目光在傅司寒和沈知意之间转了圈，带着点了然。
傅司寒和他碰了碰杯，没说话，眼底的笑意却深了些。
宴会进行到一半，傅司寒说“去透透气”，沈知意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顶楼露台风很大，吹得她头发乱了，傅司寒伸手替她理了理，指尖划过她的耳尖，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白若溪的事，抱歉。”他看着她，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歉意，“是我没处理干净，让你受牵连了。”
“不关你的事。”沈知意摇摇头，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
“想到你不是随便签协议的人。”她转头看他，目光撞进他的眼底，“从你替我爸安排医生，到记住他的用药细节，再到这次毫不犹豫地保我……傅司寒，你做的早就超过协议范围了。”
傅司寒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底的光在夜色里格外亮。
“还有大三那年冬天，在图书馆门口，给我撑伞的人是你吧？”沈知意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那把黑伞，伞柄上有个‘F’。”
傅司寒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没想到她会记得。过了很久，他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点沙哑：“那时候不敢跟你说话，怕你觉得我唐突。”
原来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碎片，真的能拼凑出完整的答案。
“傅司寒，”沈知意看着他，突然笑了，眼里的光比远处的霓虹灯还亮，“终止协议你撕了，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风停了，露台上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傅司寒往前倾了倾身，距离很近，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前，带着点香槟的清冽。“你想算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同事？朋友？还是……”
“还是你追我的第三十二天。”沈知意打断他，语气带着点调皮，却异常坚定，“从你在样品间撕协议那天算。”
傅司寒愣住了，随即眼底漫开笑意，像被点燃的星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他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笃定。
“好。”他说，“那从今天起，进度加快点。”
露台的门被推开，苏晴探出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笑着喊：“聊够了没？里面都等着你们切蛋糕呢——傅总特意让人做的，向日葵形状的！”
沈知意的耳尖红了红，却没挣开傅司寒的手。他牵着她往回走，穿过热闹的人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带着善意的笑。
蛋糕被推上来时，上面的向日葵迎着灯光，笑得灿烂。傅司寒拿起刀，切下最大的一块递给她，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沈知意接过蛋糕，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些绕了弯路的时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意，终究在这个夜晚，找到了最圆满的归宿。
至于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风波，但只要他牵着手，她就敢往前走。毕竟有些人，有些感情，一旦认定了，就再也不会放手。
庆功宴散场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傅司寒撑开那把熟悉的黑伞，伞柄上的“F”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我送你回去。”
沈知意没拒绝，跟着他走进雨幕。伞倾向她这边，他的肩头落了层薄雨，深色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线条。“其实不用特意做向日葵蛋糕的。”她看着伞面上的水珠滚落，声音很轻。
“你喜欢。”他侧头看她，雨丝落在他睫毛上，眼神却格外亮，“大三那年生日，你说向日葵看着就开心。”
沈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他连那句随口说的话都记得。
车停在公寓楼下时，雨还没停。傅司寒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熄火，车厢里只有雨刷器规律的摆动声。“上去吧。”他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
沈知意解开安全带，手却搭在门把上没动。她转头看他，路灯的光透过车窗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傅司寒，”她咬了咬唇，“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眼底漫开笑意，像雨夜里突然亮起的星。“好。”
公寓里还留着淡淡的雪松味，是他上次落下的外套味道。沈知意去泡茶时，傅司寒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墙上的设计图——那是她画的向日葵花田，角落里添了个小小的人影，背着画板，像极了多年前的他。
“画得很好。”他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画里的人影，“比我记忆里的清楚。”
沈知意端着茶杯过来，递给他时被他握住手腕。他的掌心很热，烫得她指尖发麻。“知意，”他低头看她，呼吸落在她发顶，“从今天起，不用再躲了，好不好？”
她没说话，只是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像羽毛拂过湖面，却激起了千层浪。
傅司寒的呼吸骤然变沉，反手将她圈进怀里。吻落下来时，带着雨的清冽和茶的温热，不像巷口那次的失控，是带着珍重的、一寸寸的靠近。他的手扣在她后颈，力道温柔却不容挣脱，仿佛要将这些年的隐忍和等待，都揉进这个吻里。
沈知意闭上眼，手环住他的腰，感受着他胸腔有力的心跳。衬衫上的雨气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成了让她安心的味道。她想起他撕毁的终止协议，想起他挡在她身前应对风波的背影，想起他替她补好的马克杯——原来所有的克制，都只是为了此刻的坦诚。
吻渐渐深了，他将她抵在墙上，手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指尖划过她后背的曲线，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沈知意的指尖攥紧他的衬衫，布料被揉出褶皱，像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心绪。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在替屋里的人，数着心跳的节拍。
不知过了多久，傅司寒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地交缠。“知意，”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唇，“我……”
“我知道。”沈知意打断他，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眼里带着水汽，却异常坚定，“傅司寒，我也是。”
他眼底瞬间炸开光亮，像雨夜里突然放起的烟花。他拦腰抱起她，脚步沉稳地走向卧室，路过玄关时，带倒了鞋柜上的相框——里面是她的设计展照片，照片里的她蹲在地上捡画笔，身后站着个模糊的黑影，正是多年前的他。
相框摔在地毯上，没碎。就像他们的故事，绕了再多弯路，终究还是稳稳地，落在了彼此心上。
卧室的窗帘没拉严，月光漏进来，落在散落的衬衫和裙摆上。他的手抚过她后颈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别怕。”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的沙哑裹着滚烫的温度，“这次，不松手了。”
沈知意埋在他颈窝，点了点头。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风穿过树梢，带着春夜的潮湿。黑暗里，只有彼此加速的心跳声，和偶尔溢出的轻喘，像首无需谱写的歌。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便是万水千山都要同行。有些坦诚，藏在唇齿间，藏在交握的手心里，藏在每一次靠近的呼吸里——无需多言，却早已明了。
天快亮时，沈知意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被他圈在怀里，像只被保护的猫。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均匀，虎口的疤痕蹭着她的手腕，带着安心的触感。她动了动，他立刻收紧手臂，哑声问：“醒了？”
“嗯。”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傅司寒，你以前是不是……很辛苦？”
他沉默了几秒，吻了吻她的发顶：“现在不辛苦了。”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所有冷硬。沈知意看着他，突然笑了。原来所谓的“懂的都懂”，不只是肌肤相贴的温度，更是此刻这样——醒来时他在身边，窗外有晨光，心里有答案。
至于未来的故事，大概就藏在每个这样的清晨里，藏在他替她掖被角的动作里，藏在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爱你”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