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结束了在欧洲的行程，返回了国内。

但，我没有，再回那座，让我伤痕累累的城市。

我准备，去南方的一座海滨小城，过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安静日子。

在我的私人飞机，即将起飞的前一刻。

秦叔，找到了我。

“少爷，”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夏梦**，在外面，她想见您最后一面。”

我皱了皱眉。

“不见。”

“少爷，”秦叔叹了口气，“她说，如果您不见她，她就，死在机场门口。”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怕……”

我沉默了。

我不是心软。

我只是，不想，在我即将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再沾染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和血腥。

“让她进来。”我说，“给你五分钟。”

很快，夏梦，被带了进来。

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

我几乎，已经，认不出她了。

她瘦得，像一把骨头，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破旧的外套。

头发，枯黄，凌乱。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只有那双，曾经，明亮动人的眼睛，此刻，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充满了，麻木，和死寂。

她，再也不是，我记忆中，那个，骄傲的，美丽的，白天鹅了。

她，像一朵，被狂风暴雨，彻底摧毁的，残花。

她看到我，愣住了。

她看着我身上，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休闲装。

看着我身后，那奢华得，如同宫殿般的，私人飞机。

再看看，我身边，站着的，那位，气质卓然，优雅大方的……苏颜。

（苏颜，在峰会结束后，恰好，也要回国，便与我，同乘一机。）

夏梦的眼中，那片死寂的黑洞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是，极致的，痛苦，嫉妒，和……悔恨。

“噗通——”

她，毫无征兆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当着，苏颜，和秦叔的面。

将她最后，仅剩的一点，尊严，也，彻底地，碾碎。

“辰飞……”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眼泪，从她那，干涸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不求你，原谅我。我也不求，我们能重新开始。”

“我只是……只是想，再看你一眼。”

“我想，亲口，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她，不停地，向我磕头。

那单薄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撞出，“咚咚”的，沉闷的响声。

“那三年……不是假的……我真的，爱过你……”

“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虚荣……是我愚蠢……”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像一首，哀伤的，绝望的，最后的挽歌。

苏颜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侧过头，没有再看。

秦叔，则依旧，面无表情，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而我。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我曾用尽全力，去爱过的女人。

看着她，此刻，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可怜模样。

我的心中，没有恨，没有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