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血腥气未散，寒锦逸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月裳囡双手染血，

死死按着他后背的箭伤，指尖被温热的液体浸透，黏腻得令人心慌。"军医呢？！

"她声音嘶哑，像被砂石磨过，"再不来，我拆了这侯府！"第七营的老兵们跪在院中，

几个断了手臂的汉子红着眼眶，用仅剩的手死死按住腰间的刀。

陈管家踉跄着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攥着个青瓷瓶："**！这是当年将军留下的金疮药，

能止血！"月裳囡一把夺过药瓶，指甲抠开瓶塞，药粉混着她的眼泪，

一股脑洒在寒锦逸狰狞的伤口上。"侯爷……"她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抚过他苍白的唇，

"你说过要护我一辈子，不能言而无信。"寒锦逸睫毛微颤，却没有睁眼。窗外雨势渐猛，

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月裳囡将寒锦逸的头小心枕在自己膝上，扯下袖口干净的布料，

一圈圈缠住他的伤口。血很快渗透布料，在她裙上洇开大片暗红。

"姑娘……"春枝哭着捧来热水，"侯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月裳囡没说话，

只是死死盯着寒锦逸的脸。这张脸，她看了五年，恨了五年。可直到此刻，

她才真正看清——他眉间的戾气散了，唇角那道总是勾着讥讽的弧度也平了，

安静得像个寻常人家的公子。她忽然想起新婚那夜，他掀开盖头时眼底闪过的痛色。

原来那不是恨，是……心疼？"月**。"一个独眼老兵走进来，抱拳行礼，

"三皇子府已查封，但地牢里还关着几个兄弟，能否请您——""带路。

"月裳囡轻轻将寒锦逸的手放回榻上，起身时眼底已是一片凛冽，"春枝，守着侯爷。

他若醒了……"她顿了顿，从颈间摘下那枚染血的玉坠，放在寒锦逸掌心："告诉他，

我等他来娶我。"三皇子府的地牢比想象中更阴森。月裳囡踩着积水走向最里间的牢房，

铁链撞击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月**？"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真的是您……"月裳囡眯眼看去，只见一个瘦得脱相的男人被铁链锁在墙上，

脸上刀疤纵横，几乎辨不出原本的样貌。"你是……""第七营先锋，赵铁柱。"男人苦笑，

"当年常将军麾下的小卒，您及笄时，我还给您送过一只木雕小马。"记忆如潮水涌来。

月裳囡想起来了，父亲确实有个爱雕木头的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