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星第一次见到顾深,是在年度金曲奖的后台。他刚领完最佳新人奖,
香槟色的西装上还沾着金箔亮片,像把揉碎的星光披在了身上。走廊拐角撞上人的时候,
他手里的奖杯差点脱手,忙不迭地抬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看路——”话音卡在喉咙里。男人穿着深灰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松,
领口的银灰色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冷硬的阴影,
那双漆黑的眼睛正垂着看他,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没什么温度。“顾总。
”跟在身后的经纪人连忙上前,“这是我们公司的沈星星,刚拿奖的那个。
”顾深“嗯”了一声,目光从沈星星脸上移开,落在他手里的奖杯上,
没什么情绪起伏:“恭喜。”沈星星脸颊有点烫。他在电视上见过顾深无数次,
财经频道里那个执掌顾氏集团的年轻总裁,永远是一副运筹帷幄的冷静模样。
可此刻真人站在面前,那种迫人的气场比镜头里强上百倍,让他莫名有点紧张。“谢谢顾总。
”他把奖杯往身后藏了藏,指尖攥着西装下摆轻轻绞了绞。顾深没再多说什么,
颔首示意后便转身离开。擦肩而过时,沈星星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
像秋日里带着凉意的风,干净又疏离。“顾总怎么会来这儿?”沈星星望着他的背影小声问。
经纪人拍了拍他的肩:“顾氏是这次颁奖礼的最大赞助商,他来视察很正常。不过星星,
你刚才那反应可够腼腆的,平时在镜头前不是挺能说的吗?”沈星星挠了挠头,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不一样嘛,他是顾深啊。”那天晚上,
沈星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出手机,点开搜索框,犹豫了半天,
还是输入了“顾深”两个字。词条跳出来一大串,大多是关于顾氏集团的商业新闻,
偶尔有几张他出席活动的照片。沈星星一张张翻过去,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过男人冷俊的眉眼,心跳不知怎么就快了半拍。
他知道自己对顾深有好感,那种藏不住的悸动,像春天悄悄冒头的嫩芽,
连他自己都觉得猝不及防。只是他没料到,这份悸动会在不久后,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一、骤雨沈星星的妈妈再婚那天,天空下着瓢泼大雨。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
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屋檐下,看着玻璃窗里两个相视而笑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妈妈的手被陆叔叔握着,那双手曾经无数次在深夜里替他掖好被角,
此刻却要去温暖另一个人了。“星星,过来。”妈妈朝他招手,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沈星星走过去,刚想叫“陆叔叔好”,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了原地。
陆思明站在陆叔叔身后,穿着黑色的T恤,牛仔裤的膝盖处破了个洞。他比沈星星高半个头,
微微垂着眼,目光像淬了冰,落在沈星星脸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这就是你儿子?
”陆思明开口,声音又冷又硬。陆叔叔皱眉:“思明,不许没礼貌。”“我有没有礼貌,
不都得认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吗?”陆思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沈星星是吧?
以后请多指教了。”他特意把“指教”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说什么侮辱人的话。
沈星星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他知道陆思明不喜欢他,就像他知道,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伴随着不被祝福的阴影。可他看着妈妈眼里的期待,
还是把那句“我不需要你指教”咽了回去,扯出个还算温和的笑:“哥哥好。
”陆思明嗤笑一声,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一股少年人的倔强和叛逆。那天的雨下得很大,
沈星星看着陆思明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忽然觉得有点难过。他原本以为,有了新的家人,
妈妈就能更幸福一点,可现在看来,这条路似乎比想象中更难走。婚后,
两家人搬到了一起住。一栋宽敞的别墅,却像隔着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陆思明总是刻意避开沈星星和他妈妈,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么就整夜整夜不回家。
沈星星试图缓和关系。他会在陆思明的书桌上放一杯热牛奶,会在他晚归时留一盏玄关的灯,
甚至会在他生日那天,偷偷准备好礼物放在他门口。可那些牛奶永远原封不动地倒掉,
那盏灯总会被陆思明回来时一脚踹灭,那份礼物则被扔在了别墅门口的垃圾桶里。
“别白费力气了。”有一次,沈星星撞见陆思明把牛奶倒进下水道,忍不住开口。
陆思明转过身,冷笑:“怎么?想讨好我?让我接受你们母子俩鸠占鹊巢?”“我们没有!
”沈星星的声音有点急,“我妈妈是真心喜欢陆叔叔的,我也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东西!
”“真心?”陆思明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的真心就是拆散别人的家庭?
沈星星,你和你妈一样,都让人觉得恶心。”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了沈星星的心里。
他涨红了脸,想反驳,却被陆思明眼里的恨意震慑住了。那恨意太深,像一片不见底的海,
让他瞬间觉得无力。从那天起,沈星星不再试图讨好陆思明。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却像两个陌生人。他忙着录歌、跑通告,陆思明则忙着逃课、泡吧,偶尔在客厅里遇见,
也只是互相冷漠地避开。沈星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他们都习惯彼此的存在。可他没想到,命运会以一种更残酷的方式,
把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二、秘密沈星星第二次见到顾深,是在陆思明的生日派对上。
那天他刚结束一个拼盘演唱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就被妈妈塞进了一套新西装,
说是要去参加陆思明的生日派对。“去吧星星,就当是陪妈妈去的。”妈妈拉着他的手,
语气带着恳求,“你陆叔叔很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沈星星看着妈妈鬓角新添的白发,
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派对设在一家高级会所的包厢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要掀翻屋顶。
沈星星一进去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不太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
更不喜欢那些围绕在陆思明身边,用暧昧眼神打量他的人。“哟,这不是大明星沈星星吗?
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一个染着绿头发的男生吹了声口哨,语气轻佻。沈星星没理他,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想给经纪人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可能要早点走。就在这时,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顾深走了进来。他还是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只是没系领带,
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他比上次见面时看起来随和了些,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沈星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怎么会在这里?“顾深?你怎么来了?”陆思明迎了上去,
脸上的桀骜不驯收敛了不少,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
顾深笑了笑:“陆叔叔让我来看看你,顺便……”他的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沈星星身上,顿了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沈星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在玩手机,耳朵却竖了起来,
听着他们的对话。“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陆思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就是跟朋友聚聚。”“嗯。”顾深应了一声,目光却又一次落在了沈星星身上,
那眼神很深,像是在探究什么。沈星星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能感觉到顾深的视线,
那视线像一张网,把他牢牢地罩在里面,让他既紧张又有点莫名的期待。派对进行到一半,
沈星星借口去洗手间,想透透气。走廊里很安静,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声音。
沈星星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深吸了一口气。“很不习惯这种场合?
”身后突然传来顾深的声音,沈星星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顾深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轻轻晃动。“顾……顾总。”沈星星有点结巴,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顾深走近几步,空气中弥漫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他看着沈星星,
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沈星星的脸更红了。他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鞋尖,小声说:“我没有紧张。”“是吗?”顾深挑了挑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沈星星咬了咬唇,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顾深的眼睛很黑,像深夜里的大海,沈星星在那片海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小小的,有点笨拙。“我……”沈星星刚想说话,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陆思明跑了过来,看到走廊里的两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顾深,你跟他在这里干什么?
”陆思明的语气很冲,像是在宣示**。顾深收回目光,看向陆思明,
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没什么,只是跟你弟弟聊几句。”“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陆思明走到顾深身边,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他和沈星星,“我们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呢。
”顾深看了陆思明一眼,又看了看沈星星,最后点了点头:“好。”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
沈星星看到陆思明回头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十足。而顾深,
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沈星星靠在墙上,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烫得惊人。他好像,真的喜欢上顾深了。这个秘密,他只能藏在心里,
像藏着一颗会随时爆炸的炸弹。可他不知道,这颗炸弹,已经被陆思明发现了引线。
三、圈套陆思明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沈星星的秘密的。那天他提前放学回家,
想趁家里没人,把沈星星放在书桌上的**版吉他偷偷藏起来。那是沈星星的宝贝,
他就是要让沈星星着急。可他翻遍了沈星星的房间,都没找到那把吉他。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一个笔记本上。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
封面是沈星星最喜欢的星空图案。陆思明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翻开了。
里面没有写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只是一些零碎的日常,还有……一些关于顾深的句子。
“今天又见到顾深了,他好像在看我,是我的错觉吗?”“他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阳光。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陆思明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沈星星竟然喜欢顾深?他想起顾深看沈星星的眼神,想起他们在走廊里独处的画面,
一股嫉妒的火焰在他心里熊熊燃烧。顾深是他的,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是。
他是陆思明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被沈星星这种人觊觎?不行,他不能让沈星星得逞。
陆思明合上笔记本,放回原处,眼神却变得阴鸷起来。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脑海里渐渐成型。他知道顾深喜欢他,虽然顾深从来没有明说,
但他能感觉到。那种超越朋友的关心,那种温柔的眼神,都让他坚信不疑。既然如此,
那他就顺水推舟,让沈星星和顾深在一起。他要让顾深以为,是沈星星耍了手段,
是沈星星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可能。他要让顾深恨沈星星,恨到骨子里。这样一来,
沈星星就永远别想得到顾深的喜欢,而顾深……也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陆思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计划的第一步,是制造机会。
陆思明开始有意无意地在顾深面前提起沈星星。“顾深,你知道吗?沈星星好像很喜欢你,
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他昨天还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你说他是不是想追你啊?
”“我觉得他挺不错的,长得好看,又有名气,跟你挺配的。”顾深听着这些话,
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涟漪。他承认,他对沈星星有点兴趣。
那个干净、爱笑的少年,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平淡的生活。可他心里装着的,始终是陆思明。
那个有点叛逆,有点倔强,却会在生病时偷偷给他送药的少年。“你想多了。
”顾深淡淡地说,“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陆思明故作惊讶,
“可他看你的眼神,明明就不一样啊。”顾深没再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
轻轻抿了一口。陆思明知道,顾深已经开始在意了。计划的第二步,是设计一场“意外”。
陆思明知道顾深会参加下个月的慈善晚宴,也知道沈星星会作为表演嘉宾出席。
他买通了沈星星身边的一个助理,让她在晚宴那天,把一杯加了料的红酒送到沈星星手里,
再“不小心”让沈星星把酒洒在顾深身上,然后……把他们锁在同一个休息室里。
他计算好了一切,包括时间,包括地点,包括顾深可能会有的反应。晚宴那天,
沈星星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像个降落人间的天使。他站在舞台上,抱着吉他,
唱着自己写的歌,干净的嗓音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顾深坐在台下,
看着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沈星星,眼神有些复杂。他不得不承认,沈星星很有魅力。
那种天生的舞台感,那种干净纯粹的气质,都让人无法忽视。表演结束后,沈星星回到后台,
助理递给他一杯红酒。“星星,喝点酒放松一下吧。”助理笑得很温柔。沈星星没有多想,
接过来喝了一口。红酒的味道有点怪,但他没太在意,只当是自己喝不惯这种昂贵的酒。
没过多久,沈星星就觉得头晕晕的,身体也开始发热。他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助理告诉他,
旁边的休息室是空的。沈星星迷迷糊糊地推开休息室的门,刚走进去,就看到了顾深。
顾深也刚从外面进来,似乎是想找个地方接电话。“顾总?”沈星星有点惊讶,
身体却软软的,站不稳。顾深看到他脸色潮红,眼神迷离,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他刚走过去想扶沈星星,就被沈星星猛地抱住了。“顾深……”沈星星的声音带着点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