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凤座寒紫宸殿的龙涎香总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冷意，
像极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大翎皇帝翎逸。兰奕昭垂着眼，
指尖划过朝服上绣金的凤纹，听着下方大臣们奏报边境粮荒的事。"启禀陛下，
北境三州雪灾，流民已逾十万，兰氏商会愿捐粮三十万石，暂缓燃眉之急。
"户部尚书的声音带着几分恳切。兰奕昭微微抬眼，翎逸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化不开的猜忌。"皇后倒是慷慨，用兰家的钱，填朕的江山，
倒是显得朕这个皇帝无能了。"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像冰锥扎在人心上。她挺直脊背，
声音平静无波："陛下说笑了，兰氏世代受大曜恩荫，为国分忧是分内之事。如今国难当头，
臣妇只盼百姓安康，江山稳固。""呵，皇后总是这么深明大义。"翎逸冷笑一声，挥手道，
"准了。退朝。"兰奕昭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袖口下的手指微微蜷缩。成婚五年，
她为他稳固朝堂，平定内乱，将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治理得蒸蒸日上，
可他眼里从来只有她身后的兰氏一族，和那传说中能让人功力大增的兰家圣物——凝魂玉。
回到凤仪宫，侍女青禾端来热茶："娘娘，您又跟陛下置气了？""无妨。
"兰奕昭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却暖不了心底的寒凉，"去查查，
最近宫里是不是又来了位新妹妹？"青禾脸色微变："娘娘怎么知道？
昨儿个陛下从御花园带回个姓苏的美人，说是苏太傅的远房侄女，直接封了昭仪，
今晚就要在倚梅园设宴呢。"兰奕昭指尖一顿，茶水溅出几滴在明黄的裙摆上，
像极了绽开的血花。她想起三日前的国际议会，各国使臣齐聚洛阳，
苏婉儿穿着一身与她相似的凤纹礼服，在众目睽睽之下摔碎了北狄送来的夜明珠，
哭着说是她推的。当时翎逸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搂着苏婉儿柔声道："爱妃别怕，
朕替你做主。"原来，那时候就已经布好局了。第二章血染雪倚梅园的红梅开得正艳，
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映着苏婉儿脸上得意的笑。兰奕昭站在月洞门外，
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只觉得讽刺。"皇后娘娘驾到！"喧闹声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苏婉儿立刻从翎逸怀里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
眼底却藏不住挑衅："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兰奕昭没理她，径直走到翎逸面前："陛下，
兰氏粮队已出发三日，北境急报，求陛下速派援军，镇压趁乱而起的流寇。
"翎逸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道："皇后不是一向神通广大吗？兰家军威名赫赫，
何必要朕的人出手？""陛下！"兰奕昭蹙眉，"兰家军驻守南疆，不可轻动！
北境防线薄弱，一旦被流寇突破，后果不堪设想！""够了！"翎逸猛地摔碎酒杯，
酒水溅湿了她的裙角，"兰奕昭，你真当朕不敢动你吗？议会之上，你故意刁难苏昭仪，
让大翎颜面尽失，如今还想调遣兵权，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婉儿适时地哭了起来："陛下，
您别怪皇后娘娘，都怪婉儿不好......""闭嘴！"兰奕昭厉声喝道，"苏婉儿，
那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还敢凶她？"翎逸勃然大怒，
拍案而起，"来人！皇后兰氏，善妒成性，构陷嫔妃，意图勾结兰家谋反，
现将兰氏一族打入天牢，听候发落！""翎逸！你疯了！"兰奕昭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兰家世代忠良，你怎能如此污蔑！""忠良？"他逼近一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那就让他们用性命证明！兰奕昭，只要你交出凝魂玉，朕可以留兰家幼童一命。
"原来如此。兰奕昭惨然一笑，泪水终于滑落："我兰家满门忠烈，岂会用圣物换苟活？
翎逸，你休想！""好，很好。"翎逸的笑容变得狰狞，"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三日后，兰氏一族三百七十二口，无论老幼，全部斩首于洛阳城外。鲜血染红了雪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兰奕昭被关在天牢最深处，铁链穿透琵琶骨，灵力尽失。
翎逸每天都会来，带着各式各样的刑具。鞭子、烙铁、盐水......他用尽手段，
却始终没能从她嘴里问出凝魂玉的下落。"兰奕昭，你说不说？"他捏着她的下巴，
看着她满身伤痕，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令人心悸的贪婪，"那凝魂玉本就该属于帝王，
你一个女人，不配拥有！"兰奕昭咳着血，
......你骨子里的懦弱和猜忌......永远改不了......"他被戳中痛处，
狠狠一拳砸在她腹部："那就让你看着，朕如何用兰家的血，铺就朕的帝王路！
"意识模糊之际，兰奕昭仿佛看到了祖父临终前的样子，老人握着她的手说："昭昭，
凝魂玉能护人神魂，亦能惑人心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兰家子孙，当以苍生为念。
"她笑了，笑得咳出更多的血。苍生？她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还谈什么苍生。
第三章雪中遇不知过了多少天，兰奕昭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飘在无边无际的寒夜里。
身上的伤口早已麻木，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冷。"陛下，皇后她......已经三天没醒了，
再折腾下去，怕是......"太监的声音带着犹豫。"死不了。"翎逸的声音冷漠如冰，
"把她丢到北门外的乱葬岗去，冻一冻，或许能让她清醒点。"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兰奕昭打了个寒颤，缓缓睁开眼。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皮肤。
她动了动手指，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原来，他连死都不肯给她一个痛快。也好，
就这样冻死在雪地里，跟兰家的列祖列宗团聚，也算是解脱了。她闭上眼睛，
任由雪花落满全身，意识一点点沉沦。就在她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
一双温暖的手将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熟悉的沉香混着淡淡的松木香，让她猛地睁开眼。
"赵铭曦？"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北曜国的镇国大将军，
那个在国际议会上始终沉默地站在角落，却总在她看向他时迅速移开目光的男人。
赵铭曦的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愤怒，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偏执。"别说话。
"他脱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声音低沉沙哑，"我带你走。"兰奕昭想挣扎，
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他策马狂奔，将大翎的城门远远甩在身后，心里一片茫然。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救她？再次醒来时，她躺在柔软的锦被里，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过。赵铭曦坐在床边，正专注地看着她。"你是谁？
"她哑着嗓子问，刻意忽略那熟悉的眼神。"我是赵铭曦。"他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想缩回，"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了，兰奕昭。"她猛地抽回手，
警惕地看着他："将军救我，想必是有所图谋吧？是为了凝魂玉，还是想利用我对付翎逸？
"赵铭曦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若我说，我只是想救你呢？""我不信。
"兰奕昭别过脸，"放我走吧，我兰家已灭，对将军而言，毫无利用价值。""有没有价值，
我说了算。"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但代价是，
你必须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能去，尤其是不能死。
"第四章囚与护兰奕昭开始了被软禁的生活。赵铭曦给了她最好的待遇，
却派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试过绝食，被他捏着下巴灌了下去；试过用发簪自残，
被他发现后，没收了她所有能伤人的东西；甚至试过趁夜逃跑，却在翻墙时被他抓了个正着。
"兰奕昭，你就这么想死？"赵铭曦将她按在墙上，眼神猩红，"兰家三百多条人命，
你说放下就能放下？翎逸那个狗贼还在龙椅上逍遥快活，你就甘心这样窝囊地死去？
""不然呢？"她红着眼眶，声音颤抖，"我现在就是个废人，灵力被废，家族被灭，
我拿什么报仇？与其活在痛苦里，不如一死了之！""你还有我！"赵铭曦低吼道，
"我帮你！我北曜的铁骑随时可以踏平洛阳，我可以帮你杀了，帮你重建兰家！只要你活着，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兰奕昭愣住了，看着他眼中疯狂的执念，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我喜欢你。"赵铭曦打断她，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从十年前在边境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你。看着你嫁给翎逸，看着你为他殚精竭虑，
看着你被他伤得体无完肤，我早就忍够了！"他猛地吻住她，
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压抑多年的痛苦。兰奕昭用力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放开我！
"她咬破了他的嘴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弥漫开来。赵铭曦停下动作，用额头抵着她，
喘着粗气道："我不会放开你。兰奕昭，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离开我。"从那天起，
赵铭曦变得更加偏执。他不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会在她看书时从背后抱住她，
会在她吃饭时亲自喂她，甚至会在她睡着时坐在床边看她一整夜。兰奕昭从最初的抗拒，
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偶尔的恍惚。她不得不承认，赵铭曦确实在保护她。翎逸派来的杀手，
都被他不动声色地解决了；关于大翎的消息，他也会选择性地告诉她。
"翎逸最近在查凝魂玉的下落，据说把兰家老宅翻了个底朝天。"赵铭曦一边给她削苹果，
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兰奕昭握着书卷的手指紧了紧："他找不到的。""哦？"赵铭曦挑眉，
"那凝魂玉到底在哪儿？"她抬眼看他："你救我，果然还是为了它。""不全是。
"他将苹果递给她，眼神坦诚，"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会更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