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凌晨三点,陈峰猛地从床上弹起,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丧尸腐烂的腥臭味,耳边回荡着父母最后一声绝望的呼喊。
他大口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熟悉的出租屋,墙上贴着大学毕业时的照片,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2030年7月12日。还有三天。
距离那场席卷全球的红雨,还有整整三天。陈峰双手撑着膝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上一世,他在外地工作,红雨落下的第二天才收到老家失联的消息。
等他疯了一样驾车冲回这座群山环抱的小城时,看到的只有满地狼藉和啃食亲人的怪物。
他像个疯子一样砍杀了三个月,最终在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被昔日的邻居撕碎。
“爸……妈……”滚烫的泪水砸在地板上,陈峰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手机余额只有五万多块,离支撑末日生存远远不够。
陈峰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泼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打开购物软件,
压缩饼干、罐头、纯净水、抗生素、纱布、打火机……能想到的生存物资全部加入购物车,
地址直接填老家。“叮咚——”银行卡余额不足的提示弹出。陈峰咬咬牙,
打开借贷软件,又拨通所有能借钱的朋友电话。“急事,周转一下,下个月一定还!
”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挂了电话立刻把到账的钱全部砸进购物车。做完这一切,
他翻出衣柜最深处的登山包,塞进两套换洗衣物和刚买的瑞士军刀,抓起车钥匙就往楼下冲。
引擎轰鸣着冲破凌晨的寂静,陈峰紧握着方向盘,指缝里全是汗水。
导航显示回老家需要七个小时,他盯着屏幕上不断缩短的距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像一串模糊的光斑,他的脑海里反复闪现着上一世的惨状,
油门不知不觉踩得更紧了。2归巢中午时分,熟悉的青石板路出现在眼前。
陈峰把车停在自家院门外,看着那扇斑驳的木门,喉咙突然发紧。
门楣上还挂着去年春节贴的春联,边角已经有些褪色,上一世他回来时,
这里的门板被撞得粉碎,地上的血迹已经发黑。“谁啊?”门内传来母亲李兰的声音,
带着熟悉的乡音,还夹杂着炒菜的滋滋声。“妈,是我。”陈峰的声音忍不住颤抖。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兰手里还拿着择了一半的青菜,围裙上沾着点点油渍,
看到儿子突然出现,脸上满是惊讶:“小峰?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好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爸呢?”陈峰冲进院子,看到父亲陈国富正在劈柴,
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他冲过去一把抱住父亲,眼泪再也忍不住。
父亲的肩膀还是那么宽厚,只是背上的佝偻比记忆中更明显了些。“这孩子,怎么了这是?
”陈国富被儿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手里的斧头“哐当”掉在地上,
木柴滚了一地。陈峰擦掉眼泪,强装镇定:“没事爸,就是想你们了。对了,
我这次回来有很重要的事,你们听我说。”他拉着父母进了屋,关上门,压低声音,
“三天后有大灾难,我们必须马上准备物资,加固房子!”李兰皱起眉头,放下手里的青菜,
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峰,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说什么胡话呢。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晴天。”“我没说胡话!”陈峰急得抓住母亲的手,
她的掌心带着常年做家务的粗糙,“是真的!红雨,下红色的雨,
然后会有很多……很多怪物出现,水不能喝,电会停,外面会变得很危险!
”他语无伦次地描述着末日的景象,父母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担忧。陈国富沉默半晌,
磕了磕烟袋锅,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和额头上的冷汗,突然开口:“你想怎么做?
”陈峰愣住了,他没想到父亲会相信自己。“你这孩子从小就稳重,不是会说胡话的人。
”陈国富拿起旱烟袋,慢悠悠地装着烟丝,“要准备什么,你说,我们听你的。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陈峰哽咽着点头:“首先,把所有能装水的东西都找出来,
浴缸、水桶、水缸,全部装满水。然后,我们要加固门窗,把楼下的窗户都封死,
只留二楼的小窗透气。”“我这就去!”陈国富立刻放下旱烟袋,转身去找工具。
李兰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看丈夫和儿子都一脸严肃,也赶紧去翻找家里的容器。
水缸、米缸、腌菜坛子,甚至连陈峰小时候用的搪瓷杯都被找了出来,排了满满一院子。
下午,第一批网购的物资送到了。快递三轮车在院门外堆起小山似的箱子,
快递员擦着汗问:“陈叔,你们家这是要开超市啊?这么多吃的用的。”陈国富含糊地应着,
和陈峰一起把箱子搬进院子。拆开包装,
压缩饼干、罐头、饮用水、药品……塞满了半个堂屋。李兰看着这些东西,脸色终于变了,
她拉着陈峰的胳膊:“小峰,这到底是……”“妈,别问了,相信我。
”陈峰握住母亲的手,“我们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两天,一家人几乎没合眼。
陈国富带着陈峰去废品站,花高价买了扇厚重的铁门,爷俩合力才抬回家换上。
李兰则把家里所有缝隙都用布条塞住,连墙角的老鼠洞都没放过。
陈峰在网上查的加固教程派上了用场,他们在木门后加装了三道插销,
窗户上钉的木板里还夹着铁皮,敲上去“砰砰”作响,坚固得很。
陈国富找出了年轻时打猎用的**,枪身有些生锈,他用机油擦了整整一下午,
又找出几发压在箱底的子弹,小心翼翼地用油纸包好。第三天下午,
天空开始出现诡异的暗红色。陈峰站在院子里,看着乌云像被墨染过的棉花,
一点点聚集起来,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把最后一块木板钉在窗户上,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爸,妈,都好了,我们上楼。”3红雨夜幕降临时,
第一滴红雨落在窗玻璃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紧接着,雨点越来越密集,
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暗红色的雨水冲刷着屋顶和墙壁,在地面汇成一道道诡异的溪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陈峰一家三口坐在二楼的房间里,
桌上放着打开的罐头和矿泉水,却没人有胃口。煤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映着三张凝重的脸。
李兰把毛线筐里的线团整理好,又拆开,反复几次,手指不停地颤抖。
陈国富摩挲着**的木质枪托,那上面还留着他年轻时的指痕。半夜时分,
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雨夜的寂静。紧接着,
更多的惨叫声、哭喊声、还有某种……非人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像是有无数只野兽挣脱了牢笼,在黑暗中肆虐。李兰吓得捂住嘴,脸色苍白如纸。
陈国富握紧了**,指关节泛白。陈峰走到窗边,掀开木板的缝隙往外看。雨幕中,
隐约能看到有人跌跌撞撞地在街上奔跑,他们的动作僵硬而怪异,
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抓住身边的人就疯狂撕咬。
有个邻居被扑倒在地,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骨头被嚼碎的脆响。“来了。
”陈峰的声音有些干涩,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接下来的几天,
外面的声音从混乱逐渐变得稀疏。红雨在第二天中午停了,但世界已经彻底改变。
手机信号早在红雨开始后不久就中断了,电力也停了,整座山城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偶尔传来的嘶吼声提醒着人们,危险从未远离。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下来,
却带着一股死寂的灰白,落在地上毫无温度。陈峰一家靠着囤积的物资,
在加固后的房子里暂时安全。他每天都会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计算着物资的消耗:压缩饼干还能吃两个月,罐头省着点吃能用三个月,水最紧张,
除去日常饮用,最多只能维持一个半月。他心里越来越沉重,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当食物和水耗尽时,真正的考验才会开始。4故人第七天清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砰砰砰!有人吗?开门!”陈峰猛地站起来,
示意父母不要出声。他走到门边,压低声音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陈峰哥,是我,林晚!求你开门,救救我!”林晚?
陈峰的心猛地一跳。那是他的初恋,小时候住在隔壁,梳着两条麻花辫,
总爱跟在他身后捡他打弹弓打下的麻雀。后来她去了城里读书,就很少联系了。
上一世他回来时,她家的房子已经空无一人,院子里的石榴树被拦腰折断,
地上有暗红色的污渍。“小峰,是晚晚?”李兰也听出了声音,有些着急,
“她一个女孩子,外面太危险了。”陈峰犹豫了。开门意味着可能带来危险,
那些怪物对声音很敏感,
引来它们……但他无法对那个曾经扎着马尾辫、笑着喊他“陈峰哥”的女孩见死不救。
他看了一眼父母,咬咬牙:“爸,拿枪。妈,躲到里屋去。”陈国富点点头,
举起**对准门口,枪身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陈峰深吸一口气,拉开门闩,
猛地打开一条缝。门外站着的正是林晚,她浑身泥泞,牛仔裤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露出的膝盖渗着血。脸上满是泪痕和污垢,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恐惧。看到陈峰,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陈峰哥,
我爸妈……我爸妈变成怪物了……”陈峰让她赶紧进来,迅速关上门,重新闩好。
林晚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积压的恐惧和悲伤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她断断续续地说,
红雨下起来的时候,父母突然开始抽搐,皮肤变得青黑,眼睛翻白,嘴里流着涎水,
扑过来就要咬她。她是从后窗跳出去的,光着脚跑了很远,脚上全是血泡。
李兰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林晚的样子,心疼不已,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孩子,
没事了,没事了。”她拿来干净的布条和碘伏,小心翼翼地给林晚包扎伤口,
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等林晚情绪稍微稳定一些,陈峰才问起村里的情况。
她摇摇头,说大部分人家都出事了,街上到处是那些怪物,她不敢多看,只顾着往前跑。
陈峰沉默着,心里清楚,能活下来的人,恐怕不多了。林晚的到来,
给这个压抑的家庭带来了一丝变化。她很懂事,主动帮忙做家务,和李兰一起整理物资,
把罐头分类放好,压缩饼干按天数分装。虽然偶尔还是会想起父母而偷偷落泪,
但眼神里已经多了一丝坚韧。陈峰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关注她,看到她晚上蜷缩在墙角发抖,
会悄悄把自己的毯子递过去;看到她强忍着恐惧帮着搬东西,心里会莫名地疼。
5恶邻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院门外传来粗暴的砸门声。
“里面的人,开门!我们知道你们有吃的!”陈峰皱起眉头,走到门边。透过缝隙,
他看到外面站着几个男人,为首的是村里的恶霸王虎。这家伙以前在村里就横行霸道,
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据说还打伤过收电费的工作人员。此刻他手里拿着根铁棍,
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身后跟着几个游手好闲的村民,一个个面黄肌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