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沈辞以为林希泽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他那时候正在健身房里举铁，汗水顺着他的腹肌滑落。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请问是沈辞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男声。

“这里是市公安局，林希泽现在在宋氏集团顶楼，情绪失控，声称要跳楼，并且他带着一个孩子。”

“他要求见你和宋时染，否则就带着孩子一起跳下去。”

沈辞的呼吸瞬间凝滞，耳边嗡嗡作响，电话突然挂断，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温晚意察觉到不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

“林希泽要跳楼，带着那个孩子。”

温晚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不准去。”

她攥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他发疼。

“他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沈辞抬头看她，眼眶发红。

“但那孩子才......”

“那又怎样？”

“我不管别人的死活，我只管你活得好不好。”

沈辞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轻轻挣开她的手。

“我得去。”

温晚意盯着他，眼神阴沉得可怕。

“沈辞。”

他没再说话，转身快步往外走，温晚意低咒一声，抓起外套跟了上去。

宋氏集团大楼下，人群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警笛声刺耳，消防车和救护车的灯光在阳光下闪烁，刺得人眼睛发疼。

警戒线外，记者和围观群众举着手机，议论纷纷。

“听说是个男人带着孩子要跳楼！”

“好像是林总监，是宋总的前男友？”

温晚意紧跟在他身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电梯直达顶楼，门一开，刺眼的天光便照了过来。

天台边缘，林希泽抱着孩子，站在栏杆外。

三十层高的风呼啸着吹过，他的头发凌乱地飞舞，脸上的表情扭曲。

而宋时染，就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脸色惨白。

“阿辞。”

她回头，看见沈辞的瞬间，眼神一颤。

林希泽却笑了，笑得凄厉。

“沈辞，你终于来了。”

林希泽站在天台边缘，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露出那张扭曲的脸。

他死死抱着怀里的女孩，歇斯底里地尖叫。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时染让给你！你就是个男小三！”

女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你冷静点！”

宋时染厉声喝道。

“把孩子放下来！”

沈辞没有理会林希泽的谩骂，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脸色惨白的女孩身上。

他缓缓向前迈了一步：“林希泽，想想孩子。”

“孩子？”

林希泽突然神经质地笑了。

“好啊，那你过来。”

宋时染一把拉住沈辞。

“别过去！”

沈辞轻轻挣脱她的手，慢慢走向天台边缘。

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三十层高空的强风几乎要将人掀翻。

当他终于靠近时，女孩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角。

“畜生！”

林希泽见状更加疯狂。

“连孩子都要勾引吗？”

沈辞悄悄握住了女孩冰凉的小手，轻声安抚，察觉到女孩的小手在他掌心颤抖得厉害。

他不动声色地向前挪了半步，用身体挡在女孩和天台边缘之间。

“没事的，别怕......”

“你知道吗？”

林希泽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

“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出国，为什么要把她让给你......”

“那个女人......她说要带我去欧洲......结果把我卖到了地下酒吧......”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

“每天要接二十个男客人......他们用烟头烫我的背......”

沈辞心头一颤，他注意到林希泽露出的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和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

“后来我逃出来......可我已经......”

林希泽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猛地掐住女孩的肩膀。

“这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时染答应过会照顾我们！”

女孩疼得直掉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沈辞看着那双和宋时染如出一辙的眼睛，突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我把她还给你。”

他直视着林希泽。

“我和宋时染已经离婚了，你看到了吗？”

他从包里掏出离婚证，纸张在风中猎猎作响。

“只要你放开孩子，我保证永远不再见她。”

林希泽的眼神动摇了一瞬，掐着孩子的手稍稍松开，沈辞猛地扑上前去。

“狗东西！你骗我！”

林希泽突然暴起，拽着孩子就往天台边缘退。

沈辞死死抓女孩的衣角，三个人在生死边缘拉扯。

“放手！我们一起死！”

沈辞的指甲因用力而翻起，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抓紧我！”

他用尽全力将女孩往怀里拽。

林希泽猛地抓住沈辞的手臂，纵身就要往楼下跳。

沈辞惊呼一声，本能地死死抓住女孩的身体，另一只手拼命扣住天台边缘。

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悬空，三十层楼下的街道像玩具模型般渺小。

狂风呼啸，他的手指在粗糙的水泥墙上磨出血痕。

“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