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的出现如同天神降临,瞬间扭转了绝境。训练有素的王府亲卫如同虎入羊群,
顷刻间便将残余的刺客屠戮殆尽。独眼龙被废去武功,如同死狗般拖了下去,
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的酷刑拷问。重伤的影卫和幸存的陈家村村民被妥善安置救治。
靖王萧衍,萧彻的皇叔,大梁王朝的实权亲王,执掌京畿卫戍,权势煊赫。他面容冷峻,
眉宇间与萧彻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久居高位的深沉和杀伐果断的凌厉。此刻,
他大步走到昏迷的萧彻身边,蹲下身,探了探脉搏,眉头紧锁。“陛下身中剧毒,伤势沉重,
必须立刻救治!”他沉声下令,不容置疑,“备车!速回江州行辕!传本王手令,
命江州所有名医即刻前往王府候命!**!陛下遇刺之事,胆敢泄露半字者,诛九族!
”“是!”亲卫统领轰然应诺,
动作迅捷地将萧彻小心翼翼地抬上早已备好的、铺着厚厚软垫的马车。洛雪挣扎着想跟上去,
却被两名亲卫面无表情地拦住。“洛姑娘,”靖王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陛下安危为重,王府有最好的大夫。你伤势不轻,
也需医治。随本王回府吧。”他的语气看似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洛雪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心头微沉。靖王萧衍,在朝中素有“冷面阎罗”之称,
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他此刻出现得如此“及时”,真的是巧合吗?还是……另有所图?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又看了看马车里毫无声息的萧彻,咬了咬唇。
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萧彻的命要紧。“民女……遵命。”她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疑虑。
靖王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洛雪被安置在一辆青布小车上,
与载着萧彻的马车隔着一段距离。车队在夜色中疾驰,朝着江州城方向而去。江州城,
靖王萧衍的封地,亦是江南重镇。靖王府坐落在城东,占地广阔,殿宇巍峨,守卫森严。
车队从侧门悄无声息地驶入,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院落外。萧彻被迅速抬进主院,
早已等候多时的数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立刻围了上去,诊脉、施针、用药,忙而不乱。
洛雪则被带到旁边一处精致却略显冷清的偏院。两名医女早已候着,
为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她的脚踝扭伤严重,肿得老高,医女手法娴熟地为她敷上药膏,
用夹板固定好。“姑娘好生歇息,王爷吩咐了,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妇人态度恭敬却疏离地说道,留下两名侍女在门外守着,便退了出去。
洛雪靠在软榻上,看着窗外陌生的庭院和高高的院墙,心头一片冰凉。这哪里是养伤?
分明是软禁!她尝试着询问萧彻的情况,侍女们只是垂首低眉,一问三不知。想出去看看,
却被门口的侍卫客气而坚决地拦了回来。“王爷有令,姑娘伤势未愈,不宜走动,
请安心静养。”静养?洛雪心急如焚!萧彻中的是“见血封喉”!虽然她吸出了大部分毒血,
又喂了解毒丸,但毒性霸道,非真正的解药不可!靖王找来的太医,能解此毒吗?
他们知道真正的解药是什么吗?她怀里还揣着那株拼死采来的七叶一枝花!这是救命的药引!
可她现在连萧彻的面都见不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钝刀子割肉。偏院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洛雪坐立不安,几次想硬闯,都被侍卫拦下。
她甚至试图贿赂侍女,可那两个侍女如同木头人,对她的暗示视若无睹。直到傍晚时分,
那个管事妇人再次出现,身后跟着一名端着药碗的侍女。“洛姑娘,该用药了。
”妇人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洛雪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
没有动:“陛下……陛下怎么样了?”妇人笑容不变:“陛下有太医们精心照料,
姑娘不必忧心。王爷说了,让您安心养伤,莫要胡思乱想。”“我要见陛下!
”洛雪猛地站起身,不顾脚踝的剧痛,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急切,“我有救他的药!
”妇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恢复平静:“姑娘说笑了。
陛下所用皆是太医院精研的方药,岂是寻常之物可比?姑娘的心意,王爷和太医们心领了。
您还是先把这碗安神药喝了吧,养好身子要紧。”她示意侍女将药碗递到洛雪面前。
洛雪看着那碗药,又看看妇人那张滴水不漏的脸,心头警铃大作!安神药?她需要安什么神?
这分明是想让她昏睡过去,不让她插手萧彻的治疗!她不能喝!“我不喝!”洛雪后退一步,
声音冷了下来,“我要见靖王!或者见太医!我必须知道陛下的情况!
”妇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语气也冷了几分:“洛姑娘,王爷日理万机,
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太医们正在全力救治陛下,更无暇分身。您还是识相些,莫要添乱。
否则……”她话未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洛雪的心沉到了谷底。靖王果然有问题!
他不想让她接近萧彻!为什么?难道他不想救萧彻?还是……他另有所图?“否则怎样?
”洛雪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迎上妇人的目光,“陛下若有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