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期待着女儿醒过来。

而顾楠汐一次也没来过，无论季淮州给她打了多少电话，听筒里都是冰冷的忙音。

他握着女儿的手，满心愧疚：“知晴，妈妈工作很忙，不是故意不来看你。”

看着女儿的睡颜，他也发誓，一定要为女儿找到伤害她的罪魁祸首。

这天，他回家想从女儿平时经常用的东西找些线索。

不想刚进家门，接到了护士长的电话：“季医生，你女儿醒了，只是她……”

季淮州一刻也没停歇，立马赶回医院。

靠近病房时，却听病房里传来“砰！砰！”的声音。

季淮州心一疼，连忙冲推门进去，就看到了药品散落一地，以及穿着宽大病号服，在墙角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

护士们为难的看着季淮州：“季医生，她不让任何人靠近。”

季淮州胸口一缩，难言的痛意在心上蔓延。

他微红着眼，放轻声音:“没关系，我来吧。”

然后，小心翼翼靠近女儿：“知晴，我是爸爸。”

听到他的声音，季知晴才从臂弯里抬起头。

看见季淮州的那一瞬，她瞬间就像看到了希望，冲到了季淮州怀里，委屈的哭出声：“爸爸……”

听到女儿的哭声，季淮州心都要碎了：“是爸爸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女儿受苦。

悔恨如同开闸的洪水，奔涌而来几乎要淹没他。

如果那天，他没值班，去接女儿放学，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突然，怀中传来女儿抬起头，还在安慰他：“爸爸，我没事，你不要自责……”

季淮州听着，心像是被剜碎一样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把女儿哄睡的。

“妈妈……”

听到女儿睡梦中的呓语时，季淮州才从悲痛的情绪里回过神，起身再次去了律政大楼。

可自从江清临的生日被他搅黄之后，顾楠汐特别吩咐了前台不让他上去。

漫天大雨，他也只能在门口蹲守顾楠汐。

直到他浑身都湿透，顾楠汐才从门口出来。

季淮州赶忙上前拉住她：“楠汐，跟我去看女儿吧……她很想你。”

顾楠汐冷淡的眸子扫了他一眼，随即越过他就要上车：“我最近接了一个大案子，很忙。”

季淮州一怔，憋了许久的怨恨和责怪瞬间爆发。

“如果是江穆辰出事，你会这样说吗？”

“你为什么不问问女儿怎么样了？”

“自从女儿出事以来，你就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你真有那么忙吗？”

顾楠汐脚步一顿，冷嗤一声：“如果我不工作，你和女儿哪来这么优渥的生活。”

季淮州自认为很了解顾楠汐。

从小到大，她都对他很好，对别人也进退有据。

这么冷淡刻薄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却是对着他和女儿。

可哪怕心被伤透，他一想到女儿躺在病床上喊妈妈，就能忍下所有委屈伤痛。

季淮州死死拉住她：“算我求你了，跟我去看看她吧……”

话音刚落，顾楠汐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顾楠汐直接拨开他的手，按下接听键。

江穆辰着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楠汐，清临肚子疼，他一直闹着要见你，我实在没办法了。”

顾楠汐脸上的冷淡瞬间褪去，变成担忧：“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来，送你们去医院。”

说完就快步走了。

季淮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垂在神色的手攥紧。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江穆辰一个电话，就能把顾楠汐叫走。

他满怀期待的心早就被忽视冷待给刺穿。

可他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女儿失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