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王韬以远房亲戚的身份,来养老院看我。
“周女士,”他直接进入主题,“沈月小姐的信,您看到了?”
我点了下头。
“她去世前,设立了一份特殊信托。唯一的受益人是您。启动条件是,您本人亲自联系我。”他看着我,“她说,如果您一辈子都用不到,就让它永远沉睡。但如果您联系我,就证明,您需要我了。”
那个傻姑娘,她什么都知道。
“这是信托摘要。除了财产,最重要的是,沈月小姐生前所有未公开的日记、信件,以及她最后一部电影的独家版权,全部留给了您。”
我的心跳得飞快。
沈月有写日记的习惯。
“沈月小姐说过,为您服务就是为她服务。周女士,您想怎么做?”
“我要……”
话没说完,休息室的电视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屏幕上,是我的女儿顾思思。
她化着苍白的妆,眼睛红肿,在镜头前泣不成声。
“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宣布一个无比沉痛的决定。”
她哽咽着,台下闪光灯亮成一片。
“我的母亲,周晓玲女士,她……病得很重。她的妄想症已经严重到攻击我的父亲、攻击整个家庭。”
“为了我父亲的名誉,也为了让她能安心治疗,我决定,从今天起,正式与周晓玲女士,断绝母女关系。”
她深深鞠了一躬,眼泪掉得恰到好处。
“请大家不要再去打扰她,也不要相信一个病人混乱的话。她曾是一位伟大的编剧,我希望她留在大家记忆里的,是她最美好的样子。”
养老院里,有人在议论。
“哎,这女儿真可怜。”
“疯起来连自己家人都污蔑,太可怕了。”
我身边的王韬,脸色很难看。
我看着屏幕上那张脸,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凉了。
她不是在撇清关系。她是在为我的死亡,做最后的铺垫。
一个和家人断绝关系的重病精神病人,在养老院自然去世,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我收回目光,看向王律师。
“王律师,计划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