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的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慕父慕母眼里也满是骄傲和宠溺。

慕如玉看了许久，眼眶逐渐湿润。

许久，她深吸一口气，翻出一个空箱子，准备将这些自己的尘缘之物全部都收了起来。

一收才发现，关于萧穆辰的东西就占据了大半。

她送给萧穆辰可全都被他退回的礼品，有八十八份。

她写给萧穆辰一封都没拆开过的信，有九十九封。

还有，为他扎破了十个手指才绣好的荷包、费尽周折为他寻的夜光琉璃盏、在吐谷浑王庭苦等十日换来的九曲胡琴……

每一件，恍若都像是在告诉慕如玉，当初的自己有多用力去爱萧穆辰。

冰凉的心像是被沸水烫了下，又疼又麻。

随后，她将这些一一放进箱子。

只要不再将过往那些虚妄当作救赎，那些消不散的执念便再困不住她半分。

慕如玉收拾完，就走出房间。

路过前厅，里面依旧欢声笑语。

她原本想悄然离开，余光却忽然瞥见，一道长揖的身影。

“侯爷，夫人，晚辈林砚，特来贺寿。”

像一道惊雷，将慕如玉定在原地。

这声音，分明就是那个折磨了她三日，剜去她十个指甲的山匪头目！

那时，她的四肢被铁链锁住，这人用匕首挑起她下巴。

“没想到这侯府千金细皮嫩肉的，倒是比青楼姑娘更经得住折腾。”

她永远忘不了这声音。

忘不掉刀刃一次又一次划破她皮肤的痛感！

慕如玉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

手中的箱子，也‘哐当’坠地。

厅内谈笑声戛然而止，众人循声望来。

慕父脸色铁青：“慕如玉！你鬼鬼祟祟站在那，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慕如玉死死盯着那男人的脸，沙哑出声：“是他，绑架我的山匪是他。”

“一派胡言！”

慕母一脸怒容：“林公子是清意的好友，你休要血口喷人！”

慕清意眼底闪过一丝惊惶，旋即换上关切神情。

向她走来：“玉儿，你是不是太累了，姐姐扶你回房休息。”

慕如玉一把甩开她的手，想要找林砚对峙，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钳住手腕。

萧穆辰面色如霜，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慕如玉！今日是母亲寿辰，你还想装神弄鬼唱什么把戏？适可而止！”

每个人的话都像一把把寒刃直直捅穿她的心脏。

慕如玉痛到几乎窒息，可颤抖着嘴看着四人，半天却再发不出一个声音。

她差点忘了，这里没有人会相信她。

因为，根本就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倏然，慕如玉浑浑噩噩地抱住箱子，逃一般地离开。

一直回到世子府。

她还是觉得自己没从那寒窖里爬出来般，每寸肌肤都透着冷。

那些被凌辱的每一幕，都在脑海里不断放大，搅得她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