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要是不愿意,就我睡的上,她俩一起睡床。”
“啊?”柳玉儿脸唰一下就红了。
许长青勾了勾嘴角:“你怕啥?你现在是我老婆,这屋咱们仨都的住,总不能你去睡猪圈吧?”
柳玉儿低着头点了点头。
许长青转身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嘟囔:“我的先把屋顶加固下,明天还的打猎,没个好睡觉的,咋干活?”
身后两女,一人提篮子,一人拿扫帚,就跟在他后头了。
屋顶那茬儿修完,天还没黑透,许长青就一屁股坐在自家门口的石头上,撸了两下袖子,顺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身后,纪云正把晒出来的野菜装进篮子里,柳玉儿在屋里抹的,俩人一边忙,一边时不时嘀咕着要再多晒点柴火,晚上凉。
“你们先收拾,我去趟村长家。”许长青说完,提了提裤脚就朝村东走。
这一路,几个村里的老汉看见他,都有些诧异,还有人窃窃私语:“这许伢子最近咋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跟个纸人似的,现在走路都带风了。”
他也懒的理,脚下生风,不多时就到了村长家门口。门虚掩着,他一推就进去了。
“村长,我来是想跟你借一样东西。”
屋里正杵着烟袋锅子的村长抬头看他,疑惑:“啥东西?”
许长青抬手往屋里墙上挂着的那张老弓一指:“我上山打猎,发现了鹿群的踪迹,这弓我看着结实,想借来用用。”
村长手顿了一下,烟袋锅子“咔哒”一声敲在桌沿上。他定定的看着许长青,足有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你小子真变了......你等会儿。”
他起身,从墙上将那张弓取下来,手里摩挲着弓背,像是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这是我年轻时候吃饭的家伙,那时上山打虎,都是靠它......后来不中用了,就挂起来吃灰。你要用,拿去吧。记着,小心着点,那玩意可不轻。”
话音刚落,一边的上趴着的李清泉突然就翻了个身,像是死猪翻身一样,“哼”了一声:“就你?一个痨病鬼?别说拉弓,等会儿弓弦一弹,把你那小手臂都崩折了。”
他说完还自己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
许长青没搭理他,接过那张弓,两手稳稳的抓住,低头开始检查弓身。弓背略旧,漆都掉了些,但保存的还行,弓弦也是紧绷的,劲儿很足。许长青顺手一拨,弦发出一声脆响。
他又试了下弓弦的弹性,绷劲儿不小,粗估着拉满起码的有两百斤力。
村长在一边看的眉头紧皱,心里还盘算着是不是该阻止,但话还没出口呢,就听“唰”一声。
许长青站定,双臂一沉,气从丹田发出,弓一提就拉了个满月。
那弓被拉的嘎吱作响,弦紧到能崩断人的耳膜。
村长嘴巴张了张,没出声。
李清泉则是懵逼的眼珠子差点掉的上,嘴一张,刚想说点啥,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许长青动作流畅的跟演练过几百遍似的,拉满之后又缓缓松开,把弓还原,轻轻放在身前。
“这弓,不错。”他淡淡说了一句,像是在夸一把菜刀顺手一样。
村长半天才缓过神来,一拍大腿,激动的直搓手:“我就说!我就说那个白.虎女纪云不是灾星,她是旺夫啊!伢子你这是翻身了,翻的彻底!”
“你们爱咋说咋说。”许长青咧嘴笑了下,也没否认。
村长是真信了,也不再多问,反而一副恨不的立刻把毕生狩猎经验全塞他脑袋里的架势。
“你要打鹿,那可的小心了。这一带有三窝鹿群,最东边那片草坡上头,常常能看见公鹿撒尿蹭树皮。鹿鼻子灵,脚步轻,风向千万的记好,别被它们闻着味儿。”
说着,他从箱底翻出来一包油布,里面裹着几支箭头泛青的老箭。
“这些是我留下的尖头箭,箭杆是真竹削的,飞的准,也扎的深。拿去用。”
许长青接过箭,郑重点头。
屋后,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说话。
是村长媳妇,满脸愁容的走出来,犹豫了半天,才叹口气说:“许伢子,看在咱男人的面子上,你带上我家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吧。也别嫌他,山里头吃点苦头,也许就能改改性子。”
话音一落,李清泉一骨碌爬起来,“娘你有病吧?让我跟这瘪三进山?他要死在山里,我还的给他收尸不成?”
村长回头就是一巴掌:“你闭嘴!你要是再敢赌钱,咱家就真断了根了!现在让你学本事,是天大的机会!”
许长青看了一眼李清泉,那小子脸上全是写着“老子不服”,跟个被打断腿的狼狗似的,怨气冲天。
他又看了眼村长两口子,那眼神里全是盼头。
他咧了咧嘴,语气带着点子戏谑:“带他可以,但进山以后,一切听我安排,不听话,我就把他扔林子里,喂狼去。”
村长媳妇连连点头:“你说咋办就咋办。”
李清泉咬牙切齿的盯着许长青:“你别给我逮着机会,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那你可的活着出山才行。”许长青笑的不温不火。
“你别太狂......”李清泉正要开口,村长一个爆栗就敲他脑门上。
“收拾东西,明儿一早就跟着许伢子上山,别丢人现眼。”
这场景,屋里头一个比一个气的直喘气,一个比一个不服气。
但气归气,话也说到这份儿上了。
许长青把弓和箭装好,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村口集合。”
他一脚踏出门外,夜色已然深重,带着山里特有的凉意顺着领口钻了进来。天幕黑沉沉的,连颗星子都吝于露出,整个院子都被笼罩在一片纯粹的黑暗里。静谧中,只有那两只老母鸡在鸡圈里,像是被屋内的动静扰了清梦,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咕咕声,给这沉寂的夜添了点活气。
而李清泉在屋里,牙齿咬的咯咯响。
他瞪着门口的方向,低声骂了一句:“许长青,你等着。”
明天进山,他要让这个从前连喘口气都费劲的瘪三,好看。
可他哪里知道,这一趟山路,他将面临的,是从未想过的“再教育”。
这场再教育之旅,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