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摊位是学校组织的校内实践活动,不算宽阔的街道上摆了十几个小摊,所以禁止车辆进入。
七人座的面包车横冲直撞地闯进街道,停在我前面不远处,险些撞翻了一个摊位,周围胆子小的同学尖叫着跑开,互相推搡。
车上的人一个接一个跳下来,为首的壮汉丝毫不顾旁边还站着两个警察,脚踹翻了我的摊子:「小***,翅膀硬了!敢不听家里话了是吧?!」
边说着边扬起手要扇我耳光。
被我旁边的警察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他面目狰狞地被扣在地上时我才看清,是舅舅。
见舅舅被按在地上疼得哎哟哟叫,刚刚我要挨巴掌时面色平淡的妈妈急得跳脚:「这是干什么!警察殴打民众了!快来看啊!」
一番喧闹下来,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绕着我们形成了一个围观的圈子,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我和明理。
「这位男士当着警察的面就想殴打他人,我们要依法处理!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大喊大叫,否则一并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我妈见警察这行不通,就将一腔怨气和怒火撒到了我身上。
她虚脱般地靠在我舅妈的怀里,大声哭诉:「我精心养育的好女我用心培养了十几年才成就的高才生……花了我多少心血呀!」
「你凭良心说,你是自己晒太阳喝露水就长得这么大的吗?我经历开膛破肚之苦,辞掉工作一心一意把你养大,养得漂亮聪明……」
「可你现在呢?就为了去旅去买奢侈品!你听舍友的哄骗你去做那种**呀你!妈妈的心都在抽痛啊!你不回信息的每一天晚上妈妈都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她声音又快又大,说着就往地下躺,仿佛脱力般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同学们盯着我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不是开学颁奖典礼上台说话的那个新生吗?什么**?什么瓜?」
「你们不知道,我和她上一个选修课,她每天一下课就匆匆忙忙跑走说有**,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估计就是那个吧。」
「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冷漠地看着自己妈躺倒在地啊,我是妈宝我看不了这个。」
「你们这群蠢货,要是她真赚了那种钱,还穿这地摊货?还用在这里摆摊?」
……
杂乱的议论声和妈妈的哭喊声让我精神紧绷,想到以前每一次她在人前卖惨战胜我的场面,应激地站在原地。
明理握紧我的手,毫不犹豫地为我出头:「放你娘的屁!我和舒舒从初中就是同学,别人不知道你是怎么对她的,难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初中要求早上六点四十到教室,她五点就要起床把全家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把你们半夜吃夜宵的碗筷收拾了,做好一家子的早餐才能出门上学!晚上回去又要先给你们做好晚饭才能回房间写作业。」
「高中就更不用提了,不仅要像初中一样伺候你们,每个假期还要去打童工当黑奴,赚的钱统统被你收走,每个月只给她200生活费吃饭。」
「即使这样,稍有不如意你还站在班门口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辱骂她,你还好意思骂她是赔钱货?我看你后面那个玩手机的猪头才是真正的赔钱货吧!」
「昭缔,你自己听听这发音,你怎么好意思说你对她花了心血?」
后排被提到的弟弟还沉浸在游戏里,连抬头看我们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反倒是妈妈反应激烈。
眼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羞辱,周围同学说话也一边倒地倾向了我们,她也顾不上装虚弱了,爬起来抬手就要扇明理:「小***就是你带坏了我女儿,我打死你!」
我这才如梦初醒般,第一次捏住了妈妈要落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