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传到北境大营的那一天，全军欢腾。

士兵们将顾凛川高高地抛向空中，一遍遍地呼喊着“镇北将军威武”。

顾凛川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是一种卸下了所有重担，发自内心的轻松和喜悦。

秦老将军看着他，欣慰地捋着胡子，眼眶有些湿润。

只有我，平静地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一切。

晚上，顾凛川在他的新将军府里，设宴款待秦老将军和我。

酒过三巡，秦老将军便借口乏了，先行离去。

他很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了我们两个。

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我和顾凛川两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归晚，”最终，还是顾凛川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是公主，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要骗他。

他只是简单地道谢。

因为他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不用谢。”

我给他倒了一杯酒，“我说过，我是来报恩的。”

“报恩？”

他苦笑一声，“你这恩，报得也太大了。我怕是……无以为报。”

“你可以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愣住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双手撑在他的椅子扶手上，将他圈在我的方寸之间。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我能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和他瞬间变得通红的耳根。

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战神，在情事上，竟然纯情得像一张白纸。

我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动。

“顾凛川，”我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上辈子，你给了我一碗粥，让我不至于在冰冷中饿死。”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辈子，我为你扫清所有障碍，让你站上权力的巅峰。”

“现在，恩也报了，仇也报了。”

“你是不是……也该回报回报我了？”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你……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我笑了，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我直起身，退后一步，对他盈盈一拜，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

“大夏镇北将军，顾凛川。”

“我，大燕十七公主，沈归晚。”

“现在，正式向你提亲。”

“我要你，以这大夏的半壁江山为聘，十里红妆，迎我入门。”

“你，娶还是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