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急诊室惊魂急诊室凌晨三点闯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怀里抱着昏迷的老人。“医生,
救救我奶奶!”他声音沙哑,领带歪在沾血的衬衫上。我剪开老人衣襟时,
他忽然按住我的手:“别碰她。”后来他天天带花来复诊,
直到我在他办公室发现整墙植物图谱。“秦总对园艺也有研究?
”我翻着他收藏的《本草纲目》问。他抽走我手中的书,
指尖划过我掌心的手术茧:“比不上一见你,就治好了我的心律不齐。”奶奶手术那晚,
他在走廊守到天亮。灯灭时我摘下口罩:“成功了。”他一把抱住我,
白大褂染上他的体温:“你救的不止是奶奶。”---凌晨三点,城市最深的寂静里,
仁心医院急诊科却像一艘永不靠岸的船,在刺目的荧光灯下颠簸着。
空气里浮动着消毒水、汗水和隐约的血腥气,混合成一种令人神经紧绷的味道。
监护仪的单调蜂鸣、护士急促的脚步声、远处传来的压抑**,
共同织就了这片属于生命边缘的嘈杂。上官梧刚刚处理完一个酒后打架导致眉骨开裂的醉汉,
额角的碎发被汗水粘住,白大褂的袖口蹭上了一点暗红的血渍。她靠在护士站的台子边,
拧开保温杯灌了一口早已凉透的浓茶,试图驱散眼底的沉重。就在这时,
急诊大门被猛地撞开,巨大的声响撕破了原有的节奏。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瘦小的老太太,
像一股失控的旋风般卷了进来。他身形高大,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
但此刻那昂贵的面料被揉得不成样子,左肩处洇开一片深色的、黏腻的血迹。他的头发凌乱,
几缕被汗水粘在宽阔的额角,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怀里老太太双目紧闭,脸色灰败,
嘴唇泛着不祥的青紫,身体软软地耷拉着,像一片随时会凋零的枯叶。“医生!医生!
救救我奶奶!”他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一种濒临绝境的恐慌,在急诊大厅里炸开。
上官梧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所有疲惫瞬间被驱散。她几步冲到分诊台前,
护士已经迅速推来了平车。上官梧和护士一起,
小心翼翼地将老人从男人紧绷的臂弯里转移到平车上。“什么情况?
”上官梧的声音冷静清晰,手指已经搭上了老人冰冷的手腕。脉搏细弱而混乱,
几乎难以捕捉。“不知道…突然说心口疼,喘不上气,然后就倒了…”男人语无伦次,
眼神死死钉在奶奶脸上,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光洁的地砖上。“心率140!
血压70/40!氧饱掉到85%!”护士看着监护仪上闪烁的数字,声音陡然拔高。
“准备心电监护!开放静脉通道!高流量吸氧!急查心梗三项、D-二聚体、血气!
”上官梧的命令像连珠炮般下达,双手没有丝毫停顿,迅速解开老人衣襟最上方的两粒盘扣,
试图让呼吸更顺畅些。就在她准备进一步剪开老人胸口那件盘扣繁复的旧式棉布衣襟,
以便更好地放置心电导联时,一只滚烫、带着薄汗和微微颤抖的大手猛地压在了她的手背上。
“别碰她!”男人的声音又急又冲,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防御和慌乱,
目光锐利地刺向上官梧。上官梧的手顿在半空,抬起眼。她的眼神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只有一种近乎穿透人心的澄澈和沉静,像深夜无波的湖面。
她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我是医生。不碰她,怎么救她?每一秒都很重要。
”那眼神里的镇定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男人眼中混乱的火焰。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只是颓然地后退了半步,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内心巨大的恐惧和无助。
他看着上官梧迅速剪开衣襟,熟练地贴上电极片,动作精准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节奏感。
抢救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液体快速滴注,氧气面罩下老人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点。
上官梧一边快速查看护士递来的初步化验结果,一边下达新的指令:“D-二聚体显著升高,
床旁心超!高度怀疑肺栓塞!准备溶栓!”2花语心弦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定海神针,
让混乱的抢救室重新找到了秩序的核心。秦岳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目光无法从那个纤瘦却仿佛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白色身影上移开。她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神情专注得仿佛世界只剩下她和病床上的奶奶。她指挥若定,动作利落,
那双刚才被自己用力按住的手,此刻却灵活地操作着仪器,如同掌控着生命的琴弦。
一种混杂着愧疚和难以言喻的、尖锐的信任感,狠狠攫住了他。……一周后,
心内科病房的走廊洒满了上午温煦的阳光。上官梧结束早查房,刚在办公室坐下,
就听到了礼貌而克制的敲门声。抬头,秦岳站在门口,
手里没有捧着他这些天雷打不动的、由花店精心配送的昂贵花束,
而是提着一个……有些眼熟的、朴素的竹编小篮子。“秦先生?”上官梧有些意外。
秦岳走了进来,将竹篮轻轻放在她堆满病历和文献的办公桌上。篮子里不是什么名花异草,
而是几枝形态舒展、翠绿欲滴的银边吊兰,叶片边缘镶着银线,生机勃勃。
根部用湿润的苔藓仔细包裹着。“看护士站有几盆这个,”秦岳指了指门外,
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寻,“上次听你说过,吊兰净化空气效果很好?
想着奶奶病房里也放一盆小的。”上官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辰。
她几乎是惊喜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银边吊兰柔韧修长的叶片,
指尖感受着那充满生命力的凉润触感。“是银边吊兰!比普通吊兰更耐阴,
也更适合室内环境,而且它释放氧气的能力特别强!”她抬起头,笑容真切地漾开,
“谢谢你,秦先生,这个‘花’比之前的更贴心。”秦岳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欣喜,
看着她指尖触碰植物时流露的温柔,心中某个角落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他靠在桌沿,
目光落在她因为笑意而弯起的眼睛上:“叫我秦岳就好。
上官医生好像对这些绿色的‘小生命’情有独钟?”“嗯!”上官梧用力点头,
起身走到窗边,指着自己窗台上几盆郁郁葱葱的植物,“看,那是龟背竹,
吸甲醛能手;那是常青藤,对付苯类污染物很拿手;还有那盆文竹,看着纤细,
其实很坚韧…忙起来顾不上吃饭喝水的时候,看看它们,就觉得心里没那么燥了。”她回头,
阳光给她清丽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眼神清澈而真诚,“它们不说话,但一直在默默生长,
净化污浊,给人希望。跟当医生…有点像吧?”秦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几盆植物被她照料得极好,绿意盎然,充满了安静而强大的生命力。他心中一动,
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在急诊室里冷静如磐石的女医生,此刻却像她窗台上最纤细的那株文竹,
有一种温柔而坚韧的力量。他沉默了片刻,眼神深邃:“净化污浊,给人希望…说得真好。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道,“奶奶今天精神好了很多,
一直念叨着要亲自谢谢你。下午有空的话,能去看看她吗?”“当然。”上官梧欣然应允。
下午走进秦奶奶的单人病房时,上官梧一眼就看到了窗台上那盆小小的银边吊兰,
在阳光下舒展着叶片。秦奶奶靠坐在床头,气色比入院时好了太多,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上官医生来啦!快坐快坐!”奶奶热情地招呼着,又嗔怪地看了一眼旁边削水果的秦岳,
“阿岳,给上官医生倒水啊!这孩子,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秦岳无奈地笑笑,
依言倒了杯温水递给上官梧。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带着他掌心的温度,上官梧微微一怔。
“上官医生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把我这老骨头从鬼门关拉回来!
”秦奶奶拉住上官梧的手,轻轻拍着,眼神慈爱又带着点别样的探究,“你不知道,
那天阿岳抱着我冲进医院,魂都快吓没了!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他那么慌过!”她说着,
又瞟了一眼孙子。秦岳被奶奶说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奶奶,您说这些做什么。
”“怎么不能说?”奶奶瞪他一眼,又转向上官梧,笑容更深,“你是不知道,这两天他啊,
坐立不安的,一会儿跑去问护士你什么时候下班,一会儿又对着手机查什么…对了!
查什么植物图谱!说要送你个特别的‘花’!我这老太婆都看出来了,他对你呀,可上心了!
”她拉着上官梧的手,压低了点声音,却足以让旁边的人听清,“我这孙子,看着冷冰冰的,
像块石头,其实心里头热乎着呢!就是不会表达!上官医生,你多担待…”“奶奶!
”秦岳的脸难得地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急忙出声制止。上官梧的脸颊也微微发烫,
她下意识地看向秦岳,正好撞进他看过来的目光里。那目光不再是商场上的锐利深沉,
里面混杂着无奈、一丝窘迫,还有某种她暂时无法清晰解读的、灼热的东西。她心头一跳,
慌忙低下头,借着喝水掩饰瞬间的慌乱。病房里的空气似乎都带上了一丝微妙的甜意和热度。
……3花间密语几周后的一个周末,难得的轮休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上官梧背着她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双肩包,里面装着速写本和铅笔,
轻快地走进了市郊的植物园。她喜欢在这里写生,捕捉那些蓬勃的生命姿态。
沿着爬满紫藤萝的长廊慢慢走着,阳光透过绿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转过一个开满绣球花的转角,她的脚步倏地顿住了。前方不远处的鸢尾花丛旁,
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微微俯身,专注地看着铭牌上的介绍。依旧是挺括的衬衫西裤,
但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闲适。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竟显得有些柔和。是秦岳。上官梧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是巧合吗?似乎察觉到视线,秦岳转过头来。看到她,
他脸上瞬间漾开一个真实而放松的笑容,大步走了过来,仿佛他们早已约好在此相见。
“上官医生?真巧。”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落在她肩上的帆布包上,“来写生?”“嗯。
”上官梧点点头,看着眼前这片开得正盛的蓝色鸢尾,花瓣如同振翅欲飞的蝶,“花期正好,
不想错过。”“我也正想看看这些。”秦岳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
目光扫过她包里露出的一角速写本,“最近看资料,说鸢尾的根茎在古医书里叫‘射干’,
能清热解毒,化痰利咽。没想到开起花来这么惊艳。
”上官梧惊讶地侧头看他:“你知道射干?”她对植物药理熟悉,
但这通常属于更冷僻的中医药知识范畴,一个商界精英对此如数家珍,实在出乎意料。
秦岳笑了笑,眼神坦荡:“喜欢植物,自然就顺着藤蔓什么都想摸摸看。
本草纲目、植物名实图考…翻得多了,总能记住一些。”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她清澈的眼眸里,“就像第一次在急诊室,你剪开奶奶衣服时看我的那一眼,
我也一直记得很清楚。”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鸢尾花的幽香浮动在两人之间。
阳光有些灼人。上官梧感觉自己的耳根悄悄热了起来,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过于直接的目光,
指着不远处一片花型奇特的植物,试图转移话题:“啊,你看那边,那是鸽子兰吧?
据说形状像飞翔的白鸽…”秦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