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梧桐叶落时的初遇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明德大学的林荫道,
林晓筱抱着半人高的专业书在人群里艰难穿行。米色连衣裙的袖口被风吹得翻卷,
露出皓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七岁那年火灾留下的印记,像条沉默的小蛇,
总在她不安时隐隐发烫。“让让!借过!”急促的呼喊声刺破喧嚣,林晓筱还没来得及转头,
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踉跄后退。怀里的书哗啦啦散了一地,
其中一本《西方哲学史》恰好落在一双白色运动鞋前。她蹲下身去捡,
手指却先一步触到了书页边缘的烫金纹路。抬头时,阳光恰好穿过梧桐叶的缝隙,
在男生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黑色运动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抱歉。
”苏然的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喘,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去拾书,“没看路。
”林晓筱猛地缩回手,指尖像被烫到般发麻。她注意到男生左手腕上戴着块旧款机械表,
表盘边缘有处明显的磕碰痕迹。
这个细节让她莫名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只永远停在三点十七分的座钟。“没关系。
”她低着头把书拢进怀里,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红。周围突然响起一阵哄笑,
几个穿着同款运动服的男生靠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上吹口哨。
其中一个染着亚麻色头发的男生冲苏然喊:“然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转学生?够清纯啊。
”苏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把最后一本《艺术概论》递给林晓筱时,
指腹不经意间蹭过她的虎口。“我叫苏然,商学院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刚才的事,
真抱歉。”林晓筱抱着书转身就走,背后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赌约还算数不?
一个月拿下这姑娘,输的人承包整个篮球队的训练水。”“苏然什么时候输过?
不过这丫头看着挺乖,别玩太狠啊。”她的脚步猛地顿住,梧桐叶落在肩头,
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第二章:图书馆里的秘密周三下午的图书馆三楼,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林晓筱把《艺术史通论》摊在桌上,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斜对面的座位。苏然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三天。
他总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卷到小臂,露出那只带着磕碰痕迹的手表。
大多数时候他在看财经报表,偶尔会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阳光落在他纤长的手指上,
连敲击键盘的动作都透着种莫名的韵律感。今天他却在看一本《小王子》,
手指反复摩挲着扉页上那句“真正重要的东西,要用心灵去看”。
林晓筱数到第三十七次时,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撞上她的视线。
她像被抓包的小偷般慌忙低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书页上的铅字突然开始晃动,
恍惚间竟变成了七岁那年的火海——母亲把她推出窗户时,裙摆被火焰吞噬的焦糊味,
至今还能在梦魇里闻到。“你也喜欢圣埃克苏佩里?”苏然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林晓筱吓得差点把笔戳进笔记本。他不知何时坐到了她对面,
《小王子》的书页摊开在桌面上,扉页上印着朵歪歪扭扭的玫瑰插画。“随便看看。
”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我小时候总觉得,玫瑰太矫情了。
”苏然转动着指间的钢笔,“后来才明白,矫情是因为害怕被抛弃。
”他的目光落在她皓腕的疤痕上,“你这里……”林晓筱猛地捂住手腕,
打翻了手边的玻璃杯。水顺着桌沿滴落在苏然的白衬衫上,洇出一朵深色的云。“对不起!
”她慌乱地抽纸巾去擦,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林晓筱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晓晓,遇到掌心有温度的人,要抓紧。”“别动。
”苏然的拇指轻轻拂过她腕间的疤痕,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这个形状,
像朵未开的花。”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堆。
林晓筱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突然觉得那道困扰她多年的疤痕,好像真的没那么难看了。
第三章:山顶的誓言与阴影秋游那天飘着细雨,山路被冲刷得泥泞湿滑。
林晓筱踩着白色帆布鞋,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她的背包里装着画板,
是准备到山顶画云海的——这是母亲教她的解压方式,每当情绪失控时,
涂涂抹抹就能让心平静下来。“需要帮忙吗?”苏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脱了运动外套搭在肩上,手里拎着个黑色登山包。林晓筱注意到他换了双防滑登山靴,
鞋带系成了利落的蝴蝶结。“不用,我可以。”她咬着唇往上爬,帆布鞋在石阶上打滑。
走到半山腰的观景台时,雨突然下大了。林晓筱的画板被淋湿,颜料顺着帆布流淌,
把背包染成了斑驳的彩色。她蹲在栏杆边发呆,看着雨水在玻璃上画出扭曲的纹路,
像极了火灾现场那些蜷曲的电线。“给。”苏然递来条灰色毛巾,“先擦擦。
”他打开登山包,里面竟装着台便携烘干机,“把画板放进去吧,温度刚好。
”林晓筱愣住了。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有随身携带画板的习惯。“你怎么……”“猜的。
”苏然把毛巾盖在她头上,指腹擦过她脸颊的雨水,“看你总在笔记本上涂鸦。
”烘干机嗡嗡运转着,暖风吹散了潮湿的寒意。林晓筱看着苏然调试烘干机温度的侧脸,
突然想起昨天在公告栏看到的照片——他站在领奖台上,
胸前别着“全国数学建模大赛金奖”的徽章,身后是校领导们满意的笑脸。
这样耀眼的人,怎么会注意到角落里不起眼的自己?“想什么呢?”苏然突然凑过来,
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脸都红了。”林晓筱猛地往后躲,却撞在观景台的栏杆上。
苏然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连衣裙渗进来,烫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雨不知何时停了,山雾像纱帘般缓缓拉开。远处的云海翻涌着,在阳光下变幻出瑰丽的色彩。
林晓筱看着这壮丽的景象,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我以前总觉得,”她轻声说,
“山顶的风景一定很孤独。”“现在呢?”苏然的声音低沉下来,
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现在觉得,”她转头看向他,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如果有人陪着,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苏然突然握住她的手,
把一枚银色尾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戒指内侧刻着个小小的“然”字,
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奇异地让人安心。“等你毕业那天,”他的拇指摩挲着戒指,
“我用钻戒换这个,好不好?”山风卷着松涛掠过耳边,林晓筱看着他认真的眼睛,
用力点了点头。她没看到的是,苏然转身调整烘干机时,手机屏幕亮起又迅速熄灭,
锁屏壁纸是片燃烧的废墟。第四章:赌约背后的利刃流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晓筱坐在画室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发呆。画板上的云海只画了一半,
那枚银色尾戒被她摘下来,在指间转来转去。上周三的专业课上,
后排女生的窃窃私语像细小的冰锥,扎得她坐立难安。“听说了吗?苏然和别人打赌,
要在一个月内追到林晓筱。”“真的假的?我看他们挺般配的啊。”“般配?
你知道林晓筱家里是做什么的吗?她爸以前是……”后面的话被老师的咳嗽声打断,
但林晓筱已经听不清了。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画笔,颜料滴落在画纸上,
把洁白的云海染成了肮脏的灰黑色。父亲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他被警察带走那天,
也是这样的银杏天。警笛声刺破清晨的宁静,邻居们扒着门缝张望,
那些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在想什么?”苏然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林晓筱吓得把尾戒掉在地上,金属碰撞瓷砖的声音在安静的画室里格外刺耳。苏然弯腰去捡,
阳光在他发梢跳跃,像镀了层金边。“没什么。”她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苏然把戒指放在画架上,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却被她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眸色暗了暗。
“下午有篮球赛,来看看?”“不去了,要画画。”林晓筱低头调颜料,
松节油的气味呛得她眼眶发酸。画室里陷入沉默,只有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
林晓筱能感觉到苏然的目光落在背上,像带着温度的网,让她无处可逃。他离开时,
门被轻轻带上。林晓筱看着画架上那枚银色尾戒,突然抓起画笔用力砸过去。
颜料溅在洁白的墙壁上,像朵丑陋的花。那天晚上,林晓筱在宿舍楼下看到了苏然。
他靠在梧桐树上抽烟,指尖的火光在夜色里明灭。亚麻色头发的男生站在他对面,
语气带着戏谑:“然哥,还有三天呢,要不要兄弟帮你加吧火?”苏然把烟摁在垃圾桶上,
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不用。”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有些模糊,“赌约取消。”“取消?
”亚麻色头发的男生夸张地叫起来,“你知道老规矩的,输了可是要……”“我说取消。
”苏然的声音冷了下来,“别逼我。”林晓筱躲在树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他接近自己,不过是场无聊的赌局。尾戒在口袋里硌着皮肤,
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太平间里父亲的手。第五章:无法言说的苦衷林晓筱开始刻意躲避苏然。
她把专业课调到了下午,绕远路去图书馆,甚至换掉了常去的食堂窗口。
但苏然总能像影子一样出现在她可能经过的地方,手里拎着她爱喝的热可可,
或者拿着本她提过想看的书。“晓晓,听我解释。”那天在教学楼的转角,
苏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尾戒硌得她生疼。“解释什么?”林晓筱用力甩开他的手,
眼眶泛红,“解释你怎么在一个月内赢得赌约?
还是解释你为什么选了我这个看起来最好欺负的?”苏然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的沉默像把钝刀,慢慢割开林晓筱刚刚愈合的伤口。“说话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不是很会说吗?在山顶说要换钻戒的时候,你怎么那么能说?
”周围渐渐聚拢了看热闹的人,手机拍照的咔嚓声此起彼伏。苏然把她拉到楼梯间,
反手锁上门。“有些事,不能说。”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里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但我对你是真的。”“真的?”林晓筱笑了起来,眼泪却掉了下来,
“就像你对赌约是真的一样?”苏然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
他看着林晓筱通红的眼睛,突然转身用力捶在墙上。沉闷的响声在楼梯间回荡,
惊飞了窗外的麻雀。“好。”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你想知道真相是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看看这个。”林晓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信封里装着张照片,泛黄的相纸上,年轻的苏然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游乐场门口,
两人笑得灿烂。男人的眉眼和苏然有几分相似,左手腕上戴着块熟悉的旧款机械表。
“这是我父亲。”苏然的声音有些沙哑,“三年前破产跳楼,
就在你们家公司对面的写字楼。”林晓筱的手指猛地一颤,照片飘落在地。
她想起父亲公司倒闭那天,新闻里说对面写字楼有人坠楼,当时她正忙着收拾父亲的遗物,
没心思在意这些。“我接近你,确实有目的。”苏然的目光落在窗外,“我想知道,
当年他是不是故意的。”楼梯间里一片死寂,只有通风口传来呜呜的风声。
林晓筱看着苏然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他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那些深夜里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