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乔念,是侯府上下捧在手心疼爱了十五年的千金。从小到大,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侯府就是我的安乐窝,爹娘和阿兄就是我最坚实的依靠。然而,这一切的美好,
却在那个阳光明媚却又无比残酷的日子里,彻底破碎。那一日,侯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说是要迎接一位重要的客人。我满心欢喜,以为是什么喜事,还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想要凑个热闹。可当我看到爹娘和阿兄满脸激动地迎进一个与我年龄相仿,
却面容陌生的女子时,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那个女子身上,爹娘眼中的慈爱、阿兄眼中的关切,
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热切。我忍不住上前询问,却被娘一把拉到一旁,她的手微微颤抖,
声音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愧疚:“念念,这是林鸢,你的亲生姐姐,
你……你其实是当年被抱错的孩子。”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我的头顶,
我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假千金?
这一定是个玩笑,对,是玩笑!我下意识地看向阿兄,希望他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可阿兄却避开了我的目光,只是温柔地看着林鸢,仿佛我这个妹妹从未存在过。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那些被我视为理所当然的宠爱,此刻却显得如此讽刺。原来,
那些疼爱都是错付,我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从这一天起,侯府变了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林鸢打转。爹娘忙着给她准备各种珍贵的首饰、华美的衣裳,
对我的关心越来越少;阿兄更是事事都顺着林鸢,为了她,甚至不惜亲手将我推下小楼。
“阿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念念啊!”我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满心都是绝望和不解。阿兄却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说:“念念,你别闹了,
鸢儿才是我们的亲人,你这些年已经享尽了荣华富贵,现在该是你归还的时候了。”说完,
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我在黑暗中独自哭泣。而我的未婚夫,
那位战功赫赫、封狼居胥的萧将军,也在见到林鸢的那一刻,选择了站在她的身边。
曾经那些深情的誓言,都成了过眼云烟,他的温柔和呵护,从此都给了另一个女子。“萧逸,
你说过会护我一生一世的,你忘了吗?”我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他却毫不留情地甩开我的手,说:“乔念,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和鸢儿情投意合,
你不要再纠缠了。”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成了渣,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了泡影。紧接着,
他们更是眼睁睁看着我被冤枉,却无动于衷。在林鸢的陷害下,我被众人指责,
被罚入浣衣局为奴为婢,整整三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在那漫长的三年里,
我无数次在深夜中哭醒,心中的怨恨和痛苦如野草般疯长。曾经的掌上明珠,
如今却沦为人人可欺的奴婢,这巨大的落差让我几近崩溃。但我心中始终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那是对他们的恨,也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在侯府的日子愈发艰难,每一日都像是在煎熬。
我本以为被爹娘冷落、被阿兄推下小楼已经是最糟糕的事,可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还在后头。
那一日,阳光明媚,本该是个美好的日子,可对我来说,却是一场噩梦的延续。萧将军,
那个我曾满心欢喜以为会携手一生的人,带着一脸的冷漠,走进了我的房间。“乔念,
我们之间结束了。”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就像一把利刃,
直直地刺进我的心脏。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中满是疑惑和不甘:“萧逸,
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会结束?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他微微皱眉,
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乔念,别再纠缠了。你现在不过是个假千金,
鸢儿才是真正的林家大**,她温柔善良,知书达理,与我才是门当户对。”听到他这番话,
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我怎么也没想到,
曾经对我许下海誓山盟的他,竟然会因为身份的转变,如此轻易地就抛弃了我。
那些曾经的甜蜜回忆,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我的心。“萧逸,
你怎么能这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难道你都看不见吗?”我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希望他能念及旧情,回心转意。可他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说:“乔念,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拉住他的衣袖,哭喊道:“萧逸,
你别走,你不能这样对我!”他用力甩开我的手,我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连头都没回一下,就这样决然地离开了,只留下我瘫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那一刻,
我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冰冷,心也彻底死了。然而,命运似乎还不肯放过我。
没过多久,阿兄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次,他的身边依旧是林鸢。
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我的心中充满了苦涩。“念念,你把鸢儿最喜欢的簪子弄坏了,
该当何罪?”阿兄的语气严厉,眼中满是对林鸢的维护。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兄,
说道:“阿兄,我没有,我根本就没碰过她的簪子!
”林鸢却在一旁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阿念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可你也不能故意弄坏我的簪子呀,那可是母亲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我真的好喜欢。
”阿兄听了,脸色更加阴沉,他怒声道:“乔念,你还敢狡辩!鸢儿都这么说了,
你还不承认错误?”我拼命摇头,心中的委屈和愤怒达到了顶点:“阿兄,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你的亲妹妹吗?”阿兄却不为所动,
他一步一步向我逼近,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不耐烦:“乔念,你太让我失望了。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根本来不及防备,身体向后倒去,直直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每滚下一级台阶,
我的身体就承受着巨大的疼痛,可更痛的,是我的心。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曾经那么疼爱我的阿兄,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如此残忍。等我摔落到楼下,已经浑身是伤,
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裳。我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泪水无声地滑落。曾经的我,
是侯府的掌上明珠,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如今的我,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被至亲之人背叛、伤害。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我几乎无法承受,
心中的痛苦和绝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淹没。就在我满心绝望,
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姑娘,你醒醒,
你怎么样了?”我努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随后便眼前一黑,
失去了知觉。被罚入浣衣局的那一刻,我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曾经的侯府千金,
如今却成了人人可欺的奴婢,命运的落差让我几乎窒息。浣衣局里阴暗潮湿,
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破旧的木盆、粗糙的搓衣板,便是我今后劳作的工具。
每日天还未亮,便会有管事嬷嬷尖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给我起来,动作麻利点,
今日的衣裳要是洗不完,有你们好受的!”我挣扎着从冰冷的硬木板床上爬起来,
拖着沉重的身体,开始了一天的劳作。那些衣物堆积如山,有侯府主子们华丽的锦袍,
也有下人粗糙的麻衣,每一件都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拼命地搓洗着,
粗糙的搓衣板磨破了我的双手,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衣物上,与那浑浊的洗衣水混在一起,
触目惊心。可即便如此,也换不来片刻的安宁。管事嬷嬷总是百般挑剔,稍有不满,
便是一顿毒打。“你看看你洗的这是什么?污渍都还在,是不是偷懒不想干活?
”嬷嬷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我的背上,一道道血痕瞬间浮现,
疼痛钻心。我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中的怨恨却如野草般疯长。
除了繁重的劳作和管事嬷嬷的打骂,我还要忍受其他下人的欺凌。
她们似乎都知道我曾经是侯府千金,如今落魄至此,便都想踩上一脚,以显示自己的威风。
“哟,这不是曾经的乔大**吗?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那个叫翠儿的小丫鬟。
她总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又与管事嬷嬷有些交情,便在浣衣局里横行霸道,处处针对我。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埋头洗衣服。她却不依不饶,一脚踢翻了我的洗衣盆,衣物散落一地。
“跟你说话呢,聋了吗?”她双手叉腰,满脸得意。我愤怒地站起身来,瞪着她:“翠儿,
你别太过分!”“过分?我就是要过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现在不过是个任人欺负的贱婢,
还敢跟我顶嘴?”说着,她抬手就想打我。我侧身躲开,她却扑了个空,摔倒在地。
“好你个乔念,竟然敢躲,看我不打死你!”她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又向我扑来。
我与她扭打在一起,可毕竟我体力不支,很快就被她压在身下。她一边打,
一边骂:“让你嚣张,让你跟我作对,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周围的人都只是冷漠地看着,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帮我。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
管事嬷嬷来了。“你们在干什么?都不想活了吗?”管事嬷嬷一声怒吼,翠儿这才停了手。
她恶人先告状:“嬷嬷,你来得正好,乔念她偷懒不干活,还动手打我。
”我连忙解释:“嬷嬷,不是这样的,是她故意找我麻烦,还踢翻了我的洗衣盆。
”管事嬷嬷看了看地上散落的衣物,又看了看我和翠儿,
冷笑道:“我看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我罚,今日的洗衣量翻倍,要是完不成,
今晚就别吃饭了!”我心中充满了绝望和委屈,可又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回到洗衣盆前,
继续洗衣服。双手早已麻木,后背的伤口也在不断渗血,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但我知道,
我不能倒下,我要活下去,我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夜晚,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那狭小的柴房,我蜷缩在角落里,望着窗外的月光,
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曾经的我,在侯府中是何等的风光,有爹娘的疼爱,阿兄的宠溺,
还有萧将军的深情相伴。可如今,一切都已化为泡影,我成了这浣衣局里最卑贱的奴婢,
受尽了屈辱和折磨。在这漫长的三年里,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无数次在深夜中哭醒,心中的怨恨和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淹没。但我始终没有放弃,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
却也足以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那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侯府千金乔念,
在浣衣局的残酷磨砺下,已然脱胎换骨,变得坚韧、聪慧,
眼神中更是多了一份令人难以捉摸的深邃。这一日,京城中最负盛名的诗会如期举行。
诗会由当今礼部尚书主办,旨在为年轻才俊们提供一个交流切磋的平台,
每年都吸引着众多文人墨客踊跃参加,能在诗会上崭露头角者,不仅能获得极高的声誉,
还有可能得到达官显贵们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以往的诗会,我总是作为侯府千金,
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欣赏着才子佳人们吟诗作对,偶尔也会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
凭借着自幼接受的良好教育和几分小聪明,倒也能赢得不少赞誉。可如今,
我不过是一个被侯府抛弃的落魄女子,与这等盛会本应毫无关联。然而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机缘巧合之下,我竟也来到了诗会现场。原本只是想在这热闹的场合中寻得片刻安宁,
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却没想到,这一去,竟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轨迹。
诗会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位位才子佳人纷纷登台,展示着自己的才华。
他们的诗作或雄浑大气,或婉约细腻,每一首都赢得了台下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我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热闹景象,心中却波澜不惊。曾经,
我也渴望在这样的场合中大放异彩,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可如今,
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与挫折,我对这些虚名早已看淡。就在这时,诗会的主持人走上台,
宣布了一个特别的环节——飞花令。所谓飞花令,
乃是古代文人雅士们喜爱的一种酒令游戏,要求参与者轮流说出一句含有特定字的诗句,
若在规定时间内说不出,则算输。此次诗会的飞花令主题字为“月”,
这可是一个极为常见的字,对于在场的文人墨客们来说,本应是小菜一碟。起初,
众人都表现得游刃有余,一句句优美的诗句脱口而出,如“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可随着游戏的深入,难度逐渐加大,不少人开始面露难色,
甚至有人在规定时间内想不出诗句,只能遗憾地退出游戏。眼见着台上的人数越来越少,
气氛也变得愈发紧张起来。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林鸢正站在台上,一脸得意地看着众人。
她穿着一袭华丽的锦袍,头戴珠翠,容光焕发,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众人的簇拥下,
显得格外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不甘,
也有一丝淡淡的嘲讽。曾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对她毫无保留,
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分享给她;可如今,她却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我,
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林鸢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转过头,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当我们的目光交汇的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屑,随后便轻蔑地笑了笑,
仿佛在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敢来参加诗会?真是自不量力!
”我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燃烧起来,但我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没有发作。我告诉自己,
不能冲动,要冷静。就在这时,主持人宣布,
林鸢已经连续说出了五句含有“月”字的诗句,暂时领先,若有人能在她的基础上,
再说出更多的诗句,便可赢得此次飞花令的胜利。台下一片寂静,众人都在苦苦思索,
却没有人敢上台挑战。就在主持人准备宣布林鸢获胜的时候,我突然站起身来,
大声说道:“我来挑战!”我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激起了层层涟漪。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我的身上,充满了惊讶、疑惑和好奇。
林鸢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我深吸一口气,稳步走上台。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缓缓开口:“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一句句优美的诗句从我口中流出,如潺潺流水,连绵不绝。台下的众人先是一愣,
随后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他们被我的才华所折服,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而林鸢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仿佛想要将我生吞活剥。
随着我说出的诗句越来越多,林鸢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
终于,在我说出第十句诗句后,她再也想不出新的诗句,只能无奈地认输。
当主持人宣布我赢得此次飞花令的胜利时,全场沸腾了。众人纷纷围拢过来,
向我表示祝贺和钦佩。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欢呼雀跃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曾经,
我是多么渴望得到这样的认可和赞美;可如今,当这一切真正到来的时候,
我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就在我准备下台的时候,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台下传来:“姑娘才华横溢,实乃巾帼不让须眉。
不知姑娘可否愿意与在下一同探讨诗词之道?”我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我。他面容英俊,气质儒雅,
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温和与谦逊,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我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
便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道:“这不是当今太子殿下吗?他怎么会对这个女子感兴趣?
”“是啊,这个女子是谁啊?竟然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听到众人的议论,
我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是太子。我连忙行礼,说道:“民女不敢,
太子殿下过誉了。”太子微微一笑,说道:“姑娘不必拘谨,我只是欣赏姑娘的才华,
并无他意。若姑娘不嫌弃,还请移步到贵宾席,我们一同畅聊诗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