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一道阴森刺耳的笑声，如同一把尖刀，划破了车厢内短暂的宁静。
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第一个站了起来，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韩鸣和张小小这边走了过来。
他已经忍不住了。
他要第一个，品尝到人类灵魂的美味。
新鲜的人肉，才是最顶级的佳肴。
“哥哥，这里可是有三个人类呢，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吧？不如，我们姐妹分而食之，如何？”
那个打扮时髦的妖艳女人，扭动着水蛇腰，发出了一阵勾魂摄魄的娇笑，也紧随其后，站了起来。
她的目标，同样是韩鸣和张小小。
“既然有三个人，那倒不如我们三只鬼，一人一个，岂不美哉！”
那个眼神诡异的斗鸡眼，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了韩鸣和张小小。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三只强大的厉鬼，竟然没有因为分赃不均而发生内斗，反而是极其和平地，达成了共识，进行了“战利品”的分配。
最**可口的汝汝，归实力最强的斗鸡眼享用。
年轻貌美的张小小，则归西装男所有，而且看西装男那淫邪的眼神，他似乎还打算在吞掉张小小之前，先……做点别的。
而唯一的男性韩鸣，则被分配给了那个妖娆的时尚女。
至于司机、售票员和其他的D级小鬼，则只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等三位大佬吃完后，分一些残羹剩饭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韩鸣的瞳孔骤然一缩。
张小小更是直接傻在了原地。现在的鬼，都这么有智慧的吗？还懂得避免内斗，以实力来划分猎物？
直播间的粉丝们，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鸦雀无声。
“去死吧！”
时尚女、西装男和斗鸡眼，在分赃完毕后，便再无任何犹豫，分别化作三道黑影，扑向了各自的目标——韩鸣、张小小和汝汝。
刹那间，阴风呼啸。
整个公交车的温度，仿佛凭空下降了好几十度，如坠冰窟。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黑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
“拼了！”
韩鸣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
但他绝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他猛地踏前一步，将汝汝和张小小，都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准备直接动用自己最强的底牌——念动力，和这三只厉鬼，做殊死一搏……
然而。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
只听见“吧唧”一声脆响。
那个首当其冲，扑向他面门的时尚女，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紧接着，又是“吧唧”一声，那个扑向张小小的西装男，也不见了踪影。
最后一声，那个冲向汝汝的斗鸡眼，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只C级的强大厉鬼，就这么突兀地、诡异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谁也没有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韩鸣完全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张小小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连时刻关注着屏幕的直播间粉丝们，也是一脸的呆滞和茫然。
“是……是那个小姑娘！是那个小姑娘一口一个，把那三只C级厉鬼给吞掉了！”
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粉丝，将刚才的直播画面进行了回放，并且调成了慢动作，这才终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就在那三只C级厉鬼即将发动攻击的千钧一发之际。
那个一直被大家当成弱小可怜无助的小姑娘，只是微微张开了她那樱桃般的小嘴，轻轻“吧唧”了一下，那个妖娆的时尚女，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进了她的嘴巴里，连一丝残渣都没有剩下。
然后是西装男，最后是斗鸡眼。
“三只C级厉鬼，竟然……被那个小姑娘给吞了？”
“这……这不太可能吧？”
“大家刚才都看清楚了吗？是不是眼花了？”
其他的粉丝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当他们也和那个粉丝一样，将视频回放，并把速度调到最慢时，才终于看清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那三只不可一世的C级厉鬼，确实是被那个小姑娘，轻描淡写地，一口一个，给吞掉了。
就那么……被吞掉了。
所有粉丝，在这一刻，都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播间里，一片死寂。
韩鸣用一种见了鬼……哦不，是见了比鬼还恐怖的东西的眼神，不可思议地看向汝汝。
嗝……
汝汝恰到好处地，打了一个饱嗝。
她还不经意间，用肉乎乎的小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
“抱歉啦，爸爸，我实在是没忍住……”
汝汝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实在是太饿了，饿到她根本没办法再忍耐那么长时间了。
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小心别撑到你！”
韩鸣并没有责怪汝汝的擅自出手，反而下意识地开始担心起汝汝的身体状况。她才那么小一点，一口气吞了三只C级厉鬼，会不会吃得太多了一点？
他赶紧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汝汝的后背。
发现汝汝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后，他才略微放下心来。
“其实……我还没吃饱呢。”
“刚才那些，最多只能算是饭前的开胃点心……”
汝汝再次摊了摊手，脸上写满了无辜。
直到这个时候，韩鸣才忽然意识到，汝汝的实力，恐怕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普通厉鬼吧。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轻轻松松一张嘴，就秒杀了三只连他都感到有些忌惮的C级厉鬼？
他把汝汝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偷偷地问道：“给老爸坦白，你究竟是什么等级？”
“呃……大概，是C级厉鬼吧。”
“C级厉鬼，能一口气吞掉三只同级别的C级厉鬼吗？你这是在糊弄你老爸呢？”
“那……那就B级吧。”
汝汝只能退而求其次，勉强承认自己是一只B级的厉鬼。
不是她不听妈妈的话，实在是刚才太饿了，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一点点的实力。
“呵呵。”
韩鸣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选择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在他的心中，他最高也只能承受汝汝是一只A级的厉鬼。
如果再高，他就真的有点无法承受了。
因为，每一只S级厉鬼的现世，都足以引发整个大夏国的剧烈震动。
倒不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是一只S级的恐怖厉鬼，而是他怕整个大夏国，都承受不起。
“女儿啊，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妈妈……她是什么等级？”
韩鸣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那一夜，他和一只女鬼，犯下了一个非常严重的，足以改变他一生的错误。
如果那只女鬼，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女鬼，那也就罢了。可如果，她是一只等级非常高的女鬼，那让他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自己？
我，韩鸣，连鬼都不放过。
而且，这只鬼还是……
“我妈妈，她也是B级厉鬼呀。”
“你糊弄谁呢，你老爸我可不傻。”
一只B级的厉鬼，随随便便就能生出一只同样是B级的厉鬼？这种鬼话，谁能信？
“呃……那好吧，我妈妈其实是A级厉鬼啦。”
汝汝无奈地再次摊了摊手。
她总不能直接告诉老爸，她妈妈其实是凌驾于所有厉鬼之上的——鬼帝吧？
那样的话，一定会给老爸留下非常巨大的心理阴影的。
“孩儿她妈，竟然是一只A级的厉鬼……”
“而A级的厉鬼，基本上已经是江海市这个地方，普通人能够见到的，最顶级的鬼了。”
“我……我竟然和一只A级的女鬼，折腾了一整个晚上，而且……还有了孩子？”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韩鸣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恐惧、荒诞和自我怀疑的复杂神情，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如果这件事，被他那个在“夜部”当差的小姨知道了，再由小姨的嘴，告诉他远方的老爸、老妈，那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咳。”
“我的乖女儿，要不……过几天我还是把你送到你妈妈那里去，好不好？”
韩鸣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模样，别提有多“和蔼可亲”了。
但他的心中，很明显，已经开始后悔把汝汝留在自己身边了。
“哼，哼，恐怕不行哦。”
“而且……”
汝汝故意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笑嘻嘻地说道：“妈妈说了，她过不了多久，就会亲自来找你的呦。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快快乐乐地住在一起啦。”
“呵呵。”
韩鸣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几下。
他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啊——
12路公交车上的其他鬼物，在亲眼目睹了汝汝一口一个吞掉时尚女、西装男和斗鸡眼那恐怖的一幕后，都隐约间感受到了汝汝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恐怖气息。
这哪里是B级？
这分明就是超越了S级的，传说中的存在！
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绝对压制，让他们浑身瑟瑟发抖，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但恐怖游戏已经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结界，在游戏结束之前，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辆小小的公交车，根本就无处可逃。
他们只能发出一阵阵绝望而凄厉的哀嚎。
“爸爸，我……我还能再吃一点点吗？”
汝汝伸出小手指了指车厢里那些瑟瑟发抖的“点心”。
韩鸣此时满脑子都是孩儿她妈的事情，早已六神无主，闻言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孩子想吃饭，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多吃点，长身体，对身体好。
“嗯嗯嗯！”
汝汝立刻转过头，对着其他的鬼物，露出了一对在她自己看来，十分可爱的小虎牙。
但在那些鬼物的眼中，这对小虎牙，却比世界上任何最恐怖的东西，都要可怕一万倍……
“韩……韩大哥，那个……那个小女孩，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小小的脸色，也早已变得一片煞白。
确切地说，她刚才差点就被活活吓尿了。
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那个叫汝汝的小女孩，绝对不是人！因为没有任何一种能力者的能力，能够做到如此轻松地，一口吞掉一只C级的厉鬼！更何况，能力者，也根本不吃鬼！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汝汝，她自己，就是一只鬼！
而且，还是一只非常非常厉害的鬼！
“抱歉，刚才情况紧急，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是一名驭灵师，而汝汝，是我的灵仆！”
“可……可你不是说，你只是个初级能力者吗？”
张小小作为一名专业的灵异主播，虽然她自己以前不信鬼，但还是在网络上搜集了大量关于鬼，以及能力者的资料。
鬼的等级，从低到高，分为D级、C级、B级、A级、和S级。
而能力者的实力，则划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大师和宗师。
一般来说，初级能力者的实力，和D级厉鬼的实力，基本是持平的。
而驭灵师这个职业，有一个铁律，那就是他们最多只能驾驭和自己同等级的鬼，或者比自己等级低的鬼。
鬼，就是“灵”的一种。
开了灵智的动物，也是“灵”的一种。
传说中的妖魔，同样也属于“灵”的一种。
确切地说，在“恐怖复苏”之后，所有诞生的、非科学能够解释的特殊物种，都属于“灵”的范畴。
韩鸣的等级，只是初级驭灵师，那么按照常理，他最高也只能驾驭D级的厉鬼。可是那个叫汝汝的小姑娘，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就不像是D级那么简单！
“我能说，这是我的一段特殊机缘吗？”
韩鸣打死也不可能承认，汝汝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然的话，他的老脸，以后还往哪儿搁？
再说，这种人与鬼结合生下后代的事情，一旦传出去，绝对会引起上面那些大佬的注意。一个搞不好，上面的人就会把他和汝汝一起抓走，进行切片研究了。
一个人，竟然能让鬼怀上孩子。
一只鬼，竟然是人类的后代。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引起轰动？
“嗯嗯嗯，小小相信韩大哥！”
张小小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韩鸣。
也只有她这种，没什么心机，又被吓破了胆的“傻白甜”女主播，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这种漏洞百出的说辞。
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相信。
“那……那个，你的这只鬼……呃不，是灵仆，她具体是什么等级啊？”
她虽然接受了汝汝的等级比韩鸣高的这个设定，但还是想知道汝汝的具体等级，好让自己做到心中有数。
“C级。”
“呵呵……”
张小小虽然单纯，但她不是傻子。
汝汝一口一个，轻松秒杀了三只C级的厉鬼，她的实力，怎么可能也只是C级？
“好吧，好吧，我女儿……不，是我的灵仆，她是B级的实力。”
“B级？！”
“好……好恐怖！”
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见到的鬼，D级就已经是最多的了，而D级的鬼，就已经相当难缠了。
C级的鬼，就属于非常恐怖的级别了。
至于B级的鬼，在普通人的心中，那基本上就属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梦幻级别的存在了。
“韩大哥，您……您确定，您能完全控制住这只B级的厉鬼吗？她……她会不会反噬您啊？”
“说什么呢，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驭灵师，和我的灵仆，是有契约在的！”
“嗯嗯嗯。”
听到这里，张小小才算是完全放下心来。
她立刻兴奋地，开始在自己的直播间中，向粉丝们宣布这个足以震惊所有人的消息。
“各位宝宝们！”
“那个一口气吞掉了三只C级厉鬼的女孩，她名叫汝汝，她其实……不是人，她是一只厉鬼！”
“吸……”
直播间的粉丝们，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当他们听到确切的消息后，还是感到了无比的震惊。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竟然……是一只鬼？
鬼，有长得这么可爱的吗？
而且，他们为什么从头到尾，都看不出，那个小女孩有任何一点鬼的样子呢？
“还有，汝汝的实力，是B级！”
此话一出。
整个直播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太恐怖了。
这个消息，简直令人汗毛倒竖，脊背发凉。
“大家不要慌！韩大哥，他是一位传说中的驭灵师！而汝汝，是他的灵仆，所以，她绝对不会跑出来害人的。”
“韩大哥之所以可以驾驭超越自己等级的厉鬼，是因为他曾经有过一段非常奇特的机遇……”
经过张小小添油加醋的一番解说。
粉丝们，都很容易地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韩鸣，就是一位强大的驭灵师，而汝汝，就是他忠心耿耿的灵仆。
“驭灵师，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职业。想要判断他们的实力，并不能单单依靠他们本身的实力，而是要看他们所驾驭的灵仆的实力。”
“此时的韩大哥，既然能够驾驭一只B级的厉鬼，那么按照能力者等级的划分，他，就是一位高级驭灵师！”
“哇！我们今天，竟然亲眼见识到了一位高级能力者的风采！”
“太棒了！小小，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啊！”
在普通人的眼中，能力者，本身就是一种传说。
而高级能力者，更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象的，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小小，还等什么，赶紧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