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火光通天。
林栖迟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火光照亮她眼角的一片晶莹,一滴泪洒在地上。
林栖迟发誓,这是她为陆时砚流的最后一滴泪了。
她没有选择立刻去顾家,而是绕过巷子左拐右拐到了一家小诊所,她了解陆时砚,若自己去了大医院打胎,一定会第一时间被发现的,万一那场火没能将他烧死,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隔着被灰尘覆盖着的玻璃门,她伸手撕下了其中一张广告。
三百块钱无痛人流。
林栖迟将广告捏紧,片刻后,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还是不要乱搞。”穿着肮脏大褂的医生拿着没有消毒的工具,用蛮力摆开了林栖迟的双腿,林栖迟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闭上眼,忍受着这份屈辱。
她虽然是名义上的陆太太,但这些年过的日子,和见不得光的情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怎么还是个处!见鬼了……”
医生嘟囔着,看向林栖迟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下一刻,林栖迟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东西破了,她苦笑一声,脸上满是自嘲,她层无数次想象过自己和陆时砚温柔欢爱的场景,想象着自己最珍贵的那片膜也会是她送给自己爱人最珍贵的礼物。
可如今,一个冰冷肮脏的工具,就这么直接戳破了她最后的防线。
好一个无性婚姻。
整整四年。
她如何不恨?
……
从小诊所出来,林栖迟虚弱的双腿发软,她随手拦了辆车,报了顾家的地址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陆时砚站在一片废墟里,艰难地朝她伸出手:“阿迟,救我……”
林栖迟站在原地,盯着陆时砚看了许久,脑海中闪过自己与陆时砚相识相爱相守的过程,最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离开的路太过陡峭难走,再醒过来时,林栖迟已是满头大汗。
“到了。”
司机提醒了一声,林栖迟这才下了车。
佣人们迎着林栖迟进了院子,顾家的财力称得上是海市之最,就算是陆时砚到了顾行止跟前也是不够看的,但顾家低调,在外更是很少动用特权,因此大家对陆时砚的敬畏大过于顾行止。
林栖迟跟着佣人一路上了楼。
一路上,她都觉得奇怪,但却说不上来,直到推开门看到站在屋内正中央的男人,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传说中的顾行止病入膏肓到需要结婚来冲喜,可她一路走过来,居然一丁点药味都没有闻到。
甚至整个顾家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而栀子花香,是她最爱的味道。
“顾总?”
林栖迟看着面前精神状态好的不能再好的男人,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顾行止将林栖迟上下打量了一遍,唯独没有看她的眼睛。
男人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他走近林栖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林栖迟面前:“这是我顾家的传家宝,不传男不传女,只传儿媳。”
说着,顾行止掀开盖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翡翠手镯。
做工精美,成色剔透。
一看就价值不菲。
林栖迟没有立马接过来,而是看着顾行止,问道:“顾总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分明一开始父亲和继母一起逼迫她嫁过来时,说的是林氏遇到了些危机,而顾家愿意出面替林家解决,条件就是将林栖迟嫁过来冲喜。
她一向不信鬼神,可看着眼前浑身上下找不出半分病气的顾行止,她实在想不通。
除非……
顾行止没有病。
这所谓的冲喜,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