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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宋思雨躺在病床上,周围是她最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
周宴臣右手打了石膏,守在一边,对着电脑处理公司的事。林心雨不知为何也在旁边。
“宴臣,说好的要养伤呢?公司的事哪有你的伤重要。”
“好好好,等开完这个会,我保证听你的话。”周宴臣温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林心雨眼圈一红,“都怪我,都是我害你受伤。”
“你也是傻,干嘛保护我啊,医生说再严重些,你就......”
说着,她掩面哭泣。
周宴臣心疼的拉住她,“为了你,我死也甘愿。”
宋思雨烦躁的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看这对狗男女。
她抄起床边桌子上的花瓶,砸在两人脚下。
“发情滚远点,别在这碍眼。”
周宴臣反应很快,立马用毯子挡住了玻璃碎片,但林心雨的小腿还是划伤了一道口子。
“闹什么!心雨放心不下你,特意守在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还乱发脾气。”他怒声指责。
感恩?
宋思雨冷笑出声,“我还真是谢谢她,如果不是她硬拉着我去飙车,我也不至于断三根肋骨。”
情绪剧烈波动,胸口断掉的肋骨疼的厉害。
林心雨弱弱道,“思雨姐,我也是好心,不是故意把你害成这样的。”
说话间,宋思雨余光瞥见她领口处露出一角翡翠观音像。
那是姥姥送她的生辰礼!
十岁时,她生了场重病,姥姥三跪九叩在观音庙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观音像。
“有了这尊观音像,我家心雨一定能平安顺遂。”
姥姥将观音像戴在她脖子上,次日她就开始好转。
自此姥姥再也不吃荤腥,每年都去观音庙上香还愿。
她一直小心放着,生怕弄碎了。
现在却被周宴臣拿来哄金丝雀开心。
宋思雨用手肘支着身体,眸子里满是怒火,“把观音像还给我!”
周宴臣却道,“大师说了,心雨最近体弱,需要用观音像镇邪。”
瞥见她苍白的脸色,或许是有些不忍,他蹙着眉补充道,“放心,只是借用,过段时间就还给你了。”
“借?”宋思雨冷笑一声。
半年前,周宴臣借走了周年纪念日送的钻石项链,转眼出现在林心雨房间;
一个月前,周宴臣借口保养拿走了婚戒,随后婚戒便出现在林心雨无名指上;
现在竟然想把姥姥的遗物占为己有。
她怒声道,“你拿命陪她玩,我没意见,但别碰姥姥的东西,我嫌脏!”
口吻嫌弃,周宴臣胸口一阵发闷,脸色极其难堪。
林心雨上前哄道,“宴臣别生气,或许这吊坠对思雨姐很重要,我没关系的。”
说着,她摘下吊坠,还给宋思雨。
宋思雨死里逃生,这笔账还没算呢。
趁林心雨靠近,她收好吊坠后,扬手一巴掌打过去。
瞬间,林心雨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脸肿的极高。
周宴臣心疼坏了,把人抱在怀里。
“宋思雨!”他冷脸吼道,“别太过分,是我养的你。”
“给你买的珠宝首饰能买下十几栋楼,借一个翡翠吊坠而已,你竟然敢对心雨动手!”
语气透露着警告,宋思雨离了他就是一个废人。
如果足够聪明,就应该学会顺从。
然而,宋思雨最讨厌的就是顺从这两个字。
她横着眉头,手里握着牢牢留下来的吊坠,执拗的盯着他,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
“我没错!你们这对狗男女,不配碰我外婆的东西!”
这下彻底激怒了周宴臣。
他夺过她手里的玉坠,重重摔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宋思雨呆愣愣的盯着地上的碎片,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
“周宴臣,你为什么不去死!”
周宴臣非常生气,给她办了出院,关在庄园废弃的阁楼。
他还下令,“不准吃饭,不准喝水,让她长点教训!”
麻醉失去药效,伤口似乎还开始发炎。
她蹲在地上,捂住胸口,痛的无法呼吸。
曾经她惹周宴臣生气,为了哄他下厨做饭,只是烫伤了手指,他就懊恼的红了眼。
“都是我的错,不该生你气。”
酒会上,有人故意泼了她红酒,周宴臣立即命人断了那人的手。
“再有下次,直接打回去,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然而现在,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羞辱她,伤害她,甚至要她的命。
阁楼年久失修,耗子蟑螂格外强壮,房间没有灯,只有南边墙上一个一平米的小窗。
门外传来保镖的声音。
“周总对林小姐还真是疼到骨子里,今晚还给林小姐准备了烟花。”
“烟花没什么新奇,新奇的是据说这烟花是周总特意请人,用骨灰特制的烟花。”
话落入宋思雨耳中,她自嘲一笑,绝望的抬头看向外面。
宋思雨啊宋思雨,你真是蠢。
竟然相信男人的承诺。
当初可以把你捧上天,现在同样可以用你弟弟的骨灰,哄新人开心。
嘭!
烟花炸开,整个夜空都变亮了。
“周宴臣,再也不见。”